这一向少爷交代了什么事，太太几乎完全照办，像这样提异议，他还没遇到过。
他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接下来的话就被截断了，没法往下说。
看来他准备好的计划要一分为二的执行。
这倒不难。
难的是等下少爷一定又要骂他笨……
籽言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说：“等下我来跟他说。”
“什么事？”顾东黎进来，一边扣着西装钮子，一边问。
他看一眼籽言。
比起前两天气色好了很多，虽然还有点儿咳嗽。
“我想坐火车去见籽千。”顾东黎看江卓。
江卓忙说：“已经安排好了。明天下午两点起飞。”
“不用麻烦。我可以自己走。”籽言笑笑。
顾东黎将大衣穿上，“江卓。”
“是。”
“给太太买最早的火车票。软包单间。”
“是。那……”
“照飞。难道那些东西走公航不要钱的？”顾东黎抖了抖肩膀，看着籽言，说：“你不飞可以，给爸的礼可不能不飞。”
“嗯？”
“这次出差得了张黄花梨的大画桌。”
“爸才不稀罕那玩意儿呢。”籽言这才明白合着明儿那飞机不是自个儿的“专机”呀。
顾东黎瞪她，“他不稀罕，有稀罕的呀。”
“……”
见她没话了，他拿起上衣来穿上，一边就往外走。
“不吃早点？”籽言问。
“约了人谈事情。”他略皱了皱眉。
籽言知道他喜欢清清静静的吃顿精细的早饭，会翻翻报纸，理理心绪。
能让他改变这个习惯的人，想必是很重要。
她于是也不啰嗦。
“火车还坐不坐？”他人已经走到门厅换鞋，抬起头来对送他出来的籽言问道。“……”
“想怎么着就怎么着，甭替我省钱。”
籽言看都不用看，就知道顾东黎现在眼睛里全是笑。
“话说回来，十月一呐，铁路运力这么紧张，你好意思占用有限的铁路资源？”
他一本正经的，身后的江卓已经开始微笑。
“再啰嗦要迟到了。”籽言咬牙切齿的说。
顾东黎看了看表，这才出门上车。
车门一关，他几乎忍不住要笑出来。
坐在前排的江卓从后视镜里看着老板，平日里方正威严的脸部线条，少见的柔和。
司机老赵把隔板升上去，悄悄的对着江卓问了句：“老板今儿为嘛心情这么好？”他浓重的口音，逗的江卓心里那根弦儿一颤一颤的，于是也很开心的笑了。
老赵见他傻笑，轻轻的嘟哝：“……吃蜜蜂屎啦？”
“啊？”江卓没听清，歪着头问。
老赵笑眯眯的摆摆手。
籽言到底还是决定跟着顾东黎的“国庆专机”走。
自打顾东黎两年前买了这架飞机，这她还是第一次用。
顾漠远当初听说儿子买飞机的事情，很不以为然。
那阵子几乎是见一次面，训斥一回。
害的家里人都不敢在他面前提这劳什子。
顾东黎不避讳，她还是得照顾老爷子的情绪。
顾东黎说老爷子没那么多闲心思管这些，况且这几天正忙着开经济工作会议，更没空理这些闲事。
好吧，他总是有理。
她略微收拾了一下东西，趁着国庆小长假，想多陪陪籽千，也让籽千陪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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