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凛之可真是个混蛋！
她那么用心地哄他开心，手都磨出了血泡，他不感激也就算了，还……还嫌弃她做的丑！
太过分了！
云梨沉浸在满心沮丧里，越想越委屈，还有莫名的羞恼，她蔫儿嗒嗒地垂着脑袋，恍惚听见头顶有人轻轻地唤她。
“云梨。”
那声音如玉石相击，泠泠作响，像隔着层云雾，飘渺得很，却透着淡淡的温柔，直沁进心底。
顾凛之怎么会这么温柔地叫她！云梨咬着唇心想，她都气出幻觉了。
下一刻，那声音清晰了几分。
“云梨。”
咦，好像，不是幻觉？
云梨的下巴被轻轻抬了起来，她懵懵然地抬起眼睛，正对上顾凛之微拧着的眉，他漆黑的眸望着她，抿着唇沉默半秒，“你哭什么？”
云梨眨了眨眼睛，下意识凶巴巴地反驳：“谁哭了？你不要含血喷人我跟你讲！”
哟，还会用成语。
他眉梢微动，云梨觉得眼角痒痒的，是他指尖轻轻拂过的触感，他把手指放到她面前，上面浮着一层晶莹的水色，他不紧不慢捻着那一抹水色，眼里带着几分戏谑，睨着她的神情玩味：“你莫不是要告诉我，这是你的口水？”
她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啪”地一下拍开他的手，嘴硬地道：“要你管！”
“不要就还我！”她瞥了眼他手里握着的玉坠子，倾身要去抢，顾凛之好整以暇抬手抵住她的额头，眉眼懒散，说不出的少年意态风流，他微微倾身俯视着她。
“谁教的你，送出去的东西还要收回去？嗯？”
离得近，他身上微微苦涩的草木香如同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她严实地笼罩其中，慢慢收紧。
云梨咬了咬唇，气哼哼的：“你不是不喜欢吗？”
蓦地，他喉咙里滚出一声隐晦不明的笑，云梨下意识抬眸，恰好捕捉到他滚动的喉结，一时有些失神。
“谁告诉你我不喜欢的？”
四目相对，他眸光似笑非笑。
云梨哑了声，眸光重新亮了起来，抿着唇盯着他。
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萦绕心头，顾凛之眸光微软，鬼使神差的，他抬手摸摸她的头：“我很喜欢，谢谢你。”
他被自己的动作惊了惊，不着痕迹抽回手背在身后，顿了顿，补充一句。
“梨梨。”
云梨神色瞬间鲜活生动起来，不过她还记着刚才的丢脸，面色有些矜持，装作不在意地挪开眼：“算……算你眼光好。”
他唇角一松，打趣：“不哭了？”
云梨脸颊微红，仰着脖子瞪他一眼：“你好烦啊！都说了我没哭！”
“嗯，你没哭，是我看错了。”他从善如流地改口，云梨喉咙里堵了口气，反倒不自在了。
两人都不说话，却莫名有种默契在空中流转，气氛一时挺美好。
顾凛之想到什么，眼底掠过一丝犹豫，还是问出了声，语气故作不在意：“你花灯节那天有空吗？”
话题转的突然，云梨懵了懵，呆呆地反应了一会儿才回过神，“啊，花灯节吗？裕王殿下约我出宫游玩。”
笑意僵在唇边，顾凛之眸色深了深，语调微扬：“裕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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