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云梨望着他笑而不语，顾凛之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眉尖轻轻蹙起：“你笑什么？”
她摇摇头，唇角的弧度未变，垂头把玩着手指：“说吧，你来找我做什么呀？该不会就是为了告诉我五皇子不是个好人吧？”
她语调微扬，带着淡淡的笑意，给人一种调侃的感觉。
“当然不是。”顾凛之有些不自在地抿了抿唇，过了有一会儿，才慢慢开口，说话时眸光闪躲，语气有几分迟疑，“你……”
云梨微微挑起眉梢看向他，疑惑地眨眨眼：“我怎么啦？”
她居然在他脸上看到了一丝诡异的羞恼，云梨险些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顾凛之清了清嗓子深呼吸一口气，面色瞧着还算镇定，语调放的有点慢，像是深思熟虑之后才开口的：“下个月初九，是我的生辰，往年我都不过的，可今年有些不一样，你……”你愿意来么？
他刚说了一半，云梨立马就打断他：“今年我陪你一起过！”
她其实也不怎么过生辰，神仙寿命长，每年一次的生辰着实没什么好稀奇的，至多每满一百年或一千年，凑个整的时候过一次。
可她知道，在人类眼里，生辰这个日子，是很有纪念意义的。
顾凛之身世那样，打心眼儿里，应该不太喜欢这个日子吧……
他既然都主动提出来了，云梨怎么都不可能拂了他的面子。
事实上，便是他不主动提出来，云梨也是打算帮他过的。
她能陪他的时间并不多，她希望尽可能的给他留下一些好的回忆，让他能对这个世间多一些美好的体验，或许，他就不会走上歧途了……
她的恩人，本该风光霁月，干干净净站在阳光下，怎么就沦落到千夫所指的地步了呢？
顾凛之觉得云梨看他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很是复杂，不过他没来得及深究，喜悦占据了上风。
他唇角几不可察翘起一点，很快又压了下去。
“好。”
他低低地应。
顾凛之从前觉得，他上辈子定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来世上走一遭，不过是为了受罪渡劫。
可在他十三岁这年，他漫长漆黑的生命里，有一道光，以势不可挡的姿态，蛮横强势地闯了进来。
他荒谬地想，或许这世间，还是对他，有那么些仁慈的。
*
云梨答应了要给顾凛之过生辰，提前一个月，早早地就准备了起来，她不要顾凛之插手，一切也瞒着他偷偷进行，神神秘秘的。
与此同时，云梨也把给顾凛之治腿的任务提上了进程。
她之前学的针灸，虽然前期磕磕绊绊不忍直视，不过勤能补拙，通过她不懈的努力，勉勉强强从一个一窍不通的废物，成为了只通了一窍的不那么废物的废物。
真是……可喜可贺。
第一次进行治疗的时候，顾凛之表现得还是有那么几分抗拒。
他僵坐在那里，迟迟不动弹。
云梨像是察觉不出来他的不自在似的，双手叉腰瞧着他：“愣着做什么，脱啊。或者，你想要我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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