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便是她再度前往隔离区的日子。
“皇后娘娘,要不您还是别亲身涉险了。”明香一边给她准备着行头,一边低声规劝道。
白离忧摸了摸脸上自制的口罩,瞥了明香一眼,“我不去,你去?你要是能把我的医术全部继承了,你去那也不是不行,我要是不去的话,我这次出来的药岂不是白瞎了?”
明香跟了她这些时日子也知道她嘴皮子上的厉害,一句两句的事根本说不过她的,可作为奴婢总也不能跟皇后娘娘顶嘴。
“倘若奴婢真的能够洗得娘娘一身的医术,便是为娘娘赴汤蹈火,又有何惧,娘娘贵为皇后金尊玉贵的,却要在那些病患当中来往,奴婢是真怕……”明香替白离忧整理好衣服之后小声说着,最后的话她并没有说完,可面上却挂满了担忧。
白离忧看着她忧心忡忡,跟个小老太太似的模样,忍不住抬手捏了捏她的面颊,颇为好笑的道:“你且将心放回肚子里去吧,你家主子我,可是号称天煞孤星,福大命大着呢,一般人想要杀我都杀不了,更何况一个区区的病,你看我这不是在这些病患当中穿梭了这么些时日,也半点事情都没有吗?”
明香皱了皱眉,“话虽是如此说,可是……”
便是再如何的福大命大,也总不该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去赌啊。
“行了,不用多说了,你再怎么劝我,该去的我还是得去,你在这里耽误我的时间,那些病患们便离死亡更进一步,到时你可就是杀人的刽子手。”白离忧故意将事情说得严重了些,果然看到了明香脸色变了变。
“早死晚死都得死,倘若我真的不幸遇难,那也就是命该如此,我若是侥幸不死,那岂不是福大命大?”白离忧一边往门外面走,一边忽悠着道。
明香明显是被她这一大堆话给说的有些懵,愣愣的跟着白离忧就出了门。
等两人到了隔离区,仅仅是站在外面,便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哀嚎声。
阴郁压抑的气氛几乎是扑面而来,站在隔离区外面守卫的士兵按照她的吩咐,将身上裹得严严实实,仅露出一双眼睛来,可即便是如此,白离忧也从那些士兵的眼中看出了恐惧。
恐惧自己在这值守被感染上了时疫,恐惧自己因此死亡。
白离忧抬脚就要进去,明香拽住了她,脸色看起来颇有些紧张,“娘娘……”
她拍了拍明香拽住她的手,缓和神色,轻声安抚道:“别怕。”
据她了解,那时疫的传播途径应该是除了空气之外的所有,只要做好消毒和防护工作,感染的几率是非常小的。
也幸好这个时疫并不包含空气传播,否则无论如何得做防护工作,都会有极大的几率被传染上。
明香的手中拎着一个药箱,那里面都是她依照着自己弄出来的药方做出来的药丸,她今日前来,便是想找那些重症患者,为下自己制作出来的药丸,观察反应,这也就是俗称的临床实验。
白离忧亮出了自己的身份,在这里看守的士兵顿时就将她带到了一处隔离区,这一片及区域里几乎都是即将死去的变化,他们早已病入膏肓,随时都有可能咽气,而这正是她临床实验的实验体。
在这个世界没有那么些精密的仪器,她无法从血液或者是其他方式,来分析这一次时疫的病毒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便是临床实验,也不可能有时间让他拿小白鼠试验,所以最快捷最有效的办法便是从这些已经病得快要死去的人下手。
听上去是有些残忍,可是却是没有办法当中的办法,如果这些药有效,他们的病情说不定可以缓一缓,带来一线生机,可若是无效……
白离忧赶忙将脑海当中的想法抛掉,她一定要对自己有信心才可以,这一次的药方是她精心调配而成的,针对以前的那些瘟疫配方,一点一点琢磨,一点一点推敲,直到自己有了七八成的把握,她才将其制作成药丸,带到了这个隔离区来。
将药丸分别给十个患者服下,白离忧让明香学着自己的模样,让她拿着纸笔,开始学她一般记录病患的变化。
“我说的你都记清楚了吗?尤其是症状,服下药丸以后,一个时辰之内的变化,你一定要记得清清楚楚,一点都不能漏!”
白离忧严肃着脸,认认真真的给明香交代着,说完之后刘还觉得不放心,又在那张纸上列了一个表格样的东西,将每一样需要注意的项目全部都写在了其上。
“你就照着这个观察,我连顺序也给你标记出来了。”
明香一脸懵逼的看着自己手上写的密密麻麻的一张纸,上面很多的词汇她甚至根本都不认识,别说认识了,连听说过都没有。
“这……”这是啥?这又是啥?这个又是啥?
虽然不是很能理解,不过白离忧一直在旁边给她讲解,大致的听也能够明白一些意思。
等到交代的差不多了,白离忧再次向她确认道:“你确定都记住了吗?”
明香点点头,坚定的道:“奴婢都记住了,一定不负娘娘嘱托!”
白离忧摸了摸她的脑袋,笑着道:“那就行,快去吧。”
总共十个人服下药,白离忧观察其中的五个人,明香观察另外五个人。
这五个人都不在一起,分别安置在了不同的帐子内,白离忧需要来回不停的跑,不停的观察,不停的记录才行。
虽然仅仅只是一个小时的观察,可以将她累得够呛,额头起了一层薄汗,这段时日本就休息不好,吃也没有吃好,身体虚弱,这番劳动之下,眼前开始阵阵发黑。
她狠了狠心,用力一咬舌尖,疼痛刺激大脑,脑子顿时清醒了一些,眼看着时间快要差不多了,在进行了一番最后的总结之后,她找到明香将她的记录拿了过来。
“好,今天就暂时到这里。”白离忧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大致看了一眼明香所记录的东西,发现跟自己所看到的大同小异之后,心下微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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