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的意思应该就是指他的母亲已经死了。
但江珩却说的是那样的轻描淡写，仿佛没有放在心上。
不过这样的母亲对于他来说也只不过是生命中最大的痛苦，是死是活对于他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
温毓沉默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开口道：“让你变成这个样子的人是她，既然她已经去世了，就不应该怀有这样的心思，别人都是无辜的。”
“谁无辜？你是慕司瑾还是慕邵阳？还是其他的那些被我踩在脚下的人？”江珩饶有兴味地扬起下巴，笑着看向她。
温毓点了点头：“除了那些主动害过你的人，因为你受到连累的都很无辜。”
“我为了生计奔波，一天只能吃一顿饭的时候，这些养尊处优的少爷们却在花天酒地，变着方法的乱丢钱。”
江珩面无表情，“到底是他们无辜？还是我无辜？”
这句话乍一听起来好像确实有点道理，但温毓思索了一下，就发现了不太对劲。
她轻声开口道：“不同阶层的人有不同的选择道路，他们花钱也只不过是因为家里有钱。并没有阻碍你什么……”
江珩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话，只是忽然开口反问道：“你为什么恨除了你妈妈和弟弟之外，温家的所有人？因为她们踩在你的头上羞辱你和你家人，让你经历了痛苦的生活。”
温毓点了点头。
“而我所有痛苦的根源，就是因为我母亲见了这些权贵们花天酒地的生活，想要我也变成那个样子。所以才让我经受了那样的一切。”
江珩坐了下来，拿起筷子随意夹了一块鱼：“你说，我不该恨他们吗？我努力变成跟他们一样的人，却只不过是在弥补自己的童年。”
他看起来还是跟之前一样的淡定，但是温毓却清楚的看到，他拿筷子的手在微微颤抖着。
其实说出这些话，他表面上看起来云淡风轻，实际上心里也在承受着痛苦的折磨。
幸福的人用一辈子回味童年。
而有些人却只能用一生来治愈童年。
仔细想想，温毓好似比他还要好一点。
至少她曾经拥有过幸福，只不过是昙花一现，转瞬间就失去了。
然而江珩自始至终都没有得到过优待，哪怕是他那么憎恨的母亲，如今也已经去世了，再也看不到他现在的样子。
微微沉吟了片刻，温毓轻吸了一口气开口道：“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们确实差不多。但我跟你还是不一样的，我并不想要杀人，更不会用阴损的方法。”
江珩咽下嘴里的一小块鱼肉，忽然单手撑在桌子上，贴近她的脸：“其实我也不想变成这个样子的人，但是我生活经历就只教会了我这些。”
“既然你这么懂的话，要不你教教我吧？”
他忽然放大的俊脸，吓了温毓一大跳，她差点忍不住惊呼一声，然后直接往后倒了下去。
江珩反应飞快，迅速出手附在她的后背上，帮温毓稳住了身形。
他脸上带着一抹玩味的笑，轻描淡写的开口道：“胆子也太小了，我什么都没有说，就把你吓成这个样子。”
“放心，我不会让你教的，像你这样的圣母，教了我也不愿意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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