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圣女？”听到铭柔的话，楚明轩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
“是的。”铭柔靠在楚明轩怀里，肯定的点了点头：“我就是苗疆圣女。”
楚明轩看着铭柔明亮的眸子，眼中还是有些惊愕和不敢置信。
世上怎么可能有这么巧的事，他刚进去苗疆，就刚好碰到了苗疆的圣女，还好巧不巧的救了她？
而且……
楚明轩的目光放在了铭柔的脚上，苗疆不可能找一个双腿不能动的人当圣女吧？
更何况，如果铭柔真是圣女的话，他们应该也不会任由她堂哥把她放在桥上，任其被洪水冲走而视而不见呀？
铭柔看出了楚明轩的疑惑，轻声解释道：“阿哥，苗疆圣女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神秘和高贵。”
“巫神殿会每隔十八年远一次圣女，而挑选圣女的条件，就是需要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生的女婴。”
“我虽然生下来双腿就不能动，但我恰好是那个时候生的人，所以也成了圣女。”
说到这里，铭柔的目光，看向了楚明轩的眸子，语气愈发的轻，也愈发的温柔：“阿哥，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用圣女的血去解血蛊，但我想我应该符合你的条件。”
“因为，我现在刚好十七岁，离巫主从新挑选圣女还有一年，所以，一直到重新挑选圣女之前，我都是圣女……”
听到铭柔的话，楚明轩沉默了下去。
他在听到圣女这个称呼的时候，就本能的以为她是唯一的，尊贵的。
所以说，楚明轩在背上银月剑匣，踏入苗疆疆土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不成功便成仁的机会。
然而，谁知道，这才刚进入苗疆领域，他碰到的第一个人就是苗疆圣女呢？
“阿哥。”铭柔将头往楚明轩的怀里拱了拱，脸上浮现出了笑容：“如果能够救阿嫂的话，我愿意献出我的心头血。”
“我这辈子有很多遗憾，但是在你将我从水里拉起来两次的时候，这些遗憾便都消失了。”
“我看得出来，嫂子对你很重要，因为我能感受到，在你踏入苗疆疆域的那一刻，你就已经抱了要么必杀，要么必死的心。”
“我没有遗憾了，所以我希望，阿哥你也能够没有遗憾。”
楚明轩低下头，看着铭柔的脸，他能够感受到，对方笑容中的真挚。
然而，这笑容越真挚，楚明轩的手就越沉重。
他从踏出北方那个修罗战场，一直到现在，手下不知道沾染了多少鲜血，超度了多少亡魂。
他见过太多人死之前的样子了，有绝望的，有疯狂的，有垂死挣扎的……太多太多。
然而，他还是第一次，在一个明知道自己会死的人脸上，看到这么纯粹的笑容，这么澄澈的眼神。
本能的，楚明轩抱着铭柔的手紧了紧，他低头看着铭柔，嘴巴微微张了张，声音有些沙哑：“阿哥说了，会用我剑匣的雕饰，给你做发饰呢，怎么会取你的心头血呢？”
说着，楚明轩缓缓抬起了头，看着遮住前路的厚厚雨幕，声音回归了平静：“而且，如你所说，苗疆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圣女，肯定不止你一个，我去取……她们的心头血。”
“不要，阿哥！”听到楚明轩的话，铭柔有些慌乱地抓住了他的衣袖，急促地说道：“她们跟我不一样的，阿哥，我是因为双腿不能动，所以巫神殿的人不在乎我，我也只是空有圣女身份而已。”
“可她们却要经常待在巫神殿，为巫神祷告，祭祀，那里不仅有巫主，还有无数强大的蛊师，你不能去！”
“既然如此，我更要去了。”楚明轩看着铭柔的眼睛，轻声说道：“万一你跟她们的心头血不一样呢？这样的话，岂不是我的妻子死定了，你也死定了？”
“是一样的，阿哥，圣女之所以被称为圣女，是因为在我们被挑选出来的那一刻，就接受了巫神祝福。”
“从此以后，虽然不能养蛊，但却也百蛊不侵，她们是这样，我也是这样。”
铭柔声音中带上了哀求，她抓着楚明轩袖子受抓得死死的，似乎这样就能阻止楚明轩一样。
听到铭柔的话，楚明轩身体一震，连忙问了一句：“小柔，你说你百蛊不侵？”
铭柔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随后愣愣地点了点头：“是呀，阿哥……”
楚明轩又问了一句：“血蛊呢？”
铭柔有些不明白楚明轩的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血蛊也不行。”
楚明轩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那如果我就这样抱着你，有蛊虫能够近我的身吗？”
铭柔大概明白了楚明轩的意思，迟疑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不能……我阿哥他们每次在离我一米左右之时，他们体内的蛊虫就会自己苏醒，然后脱离他们的身体。”
听完铭柔的话，楚明轩眼睛亮了起来：“这样说来，你所说的那些蛊师，对我不就没有任何威胁了？”
突然，楚明轩又想到了什么，迟疑了起来。
毕竟，铭柔怎么说，也是苗疆圣女，是苗疆疆民，不可能陪他一起干这种事吧？
尽管他很想不管不顾，直接带着铭柔杀穿苗疆，但他又不忍心伤害到铭柔。
或许是因为对方那纯粹的笑容，又或许是因为对方那澄澈的眼眸……
“阿哥……”铭柔看出了楚明轩的迟疑，她拱了拱头，将脸埋进了楚明轩的怀里：“我把眼睛闭上，我把耳朵堵上，不去看，不去听就行，你尽管去吧……”
楚明轩愣住了，他想不明白，自己明明是第一次跟铭柔见面，为什么对方竟然会愿意陪同自己去闯巫神殿，杀苗疆圣女呢？
哪怕楚明轩不是苗疆人，但也听说过巫神殿在苗疆地位之高，那是三十万苗疆人的信仰呀。
铭柔这么做，无疑是把自己放在了苗疆的对立面，他若失败，铭柔则死无全尸，他若成功，铭柔则是世世代代遭人唾弃。
就在楚明轩满是疑惑之时，他突然听到了铭柔的声音。
“阿哥，我说了，我不想让你留下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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