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让王初喜说对了。
慕容川确实有些不满，为什么他们一个个的都被别人千恩万谢的，而他就因为去晚了就什么也没捞着呢？
所幸他们在去朱城的这一路上碰到了不少类似的事情。
比如行到下一个州县之时，县里有当地地主的儿子在街头欺男霸女，被慕容川撞上之后被狠狠揍了一顿，一个个还被绑到了府衙门口的房梁上，像一群灯笼一样挂了一天。
又行了几天路之后，他们又碰上了有个江洋大盗混迹在市井街头，专门偷偷摸摸的，让慕容川不依不饶地追了八十里路，后死在了慕容川的匕首之下。
这样，慕容川也体会到了和他们一样的那种被百姓们簇拥着感谢的感觉，心中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一行人又走了一段日子，在快到朱城地界的时候，他们行路行到了兆州城。
因着到了南方的地界，这兆州城里已经处处可以感觉出江南水乡的风土人情。
况且他们赶上的正是好时候，听说过几日有龙舟比赛，况且再行两三天就到了朱城了，一行人便商量定了要着兆州城里住上几日。
几人宿在了一家叫“锦兆楼”的酒楼里。
夜里，王初喜似是在有孕之后变得嗜睡了，早早地就宿下了，萧若言则点了灯伏在案边看书。
因着她现如今时常在半夜三更地时候想要呕吐，他便一夜不睡，等白日里再补觉。
隔壁的慕容川和月灵就有些尴尬了。
这酒楼的隔音实在是不怎么好，他们同层楼里正有人行鱼水之欢，而他们在屋里听得一清二楚的。
于是他们一个坐在榻上也不脱衣裳，一个坐在桌子旁边假装在喝茶，二人都有点无所适从。
月灵轻轻开口道：“你在那坐着不冷么？要不……上来休息吧。”
慕容川有些不自在地摇头，“没事，在这挺好的。”
他实在是怕自己有些控制不住，要是真上了榻就会不由自主地要干点什么，然后他们这边的声音就会一点儿不漏地再传去王初喜他们屋里。
那他的脸还要不要了？
痛定思痛，他起身道：“我出去透透风。”
顺便去那房间门口狠狠踹两脚警告警告他们。
这样想着，慕容川也真的去了。
传出声音的那间屋子在这层楼的最尽头里，他悄悄走到其门前，还未等抬脚，就听见里面的动静停了。
他可是自诩君子的人，自然不屑于偷听别人的床帏之言，可里面传出来的对话让他生生拔不开腿。
因着刚行过房事，屋内的女子声音还有些娇媚和轻喘，“房郎，我须得回去了，你方才说的事情我同意，并且会全力配合你的，等拿了那桑妈妈的命，我们就离开这兆州城！”
被换做房郎的男人声音粗重地喘息道：“好，你今夜且先回去再忍耐一夜，我已经花钱找好了杀手，明日里就能把那桑妈妈做掉。”
二人又在床榻缠绵了好一会儿，才传出了窸窸窣窣下床的动静。
慕容川这是听明白了，二人商议着买凶杀人，听声音有点通奸杀苦主的意思啊。
他已经自动脑补了媳妇偷会姘头被婆母发现，二人随即便商量着买凶杀了其婆母的桥段。
天意让他在这个时辰出了门听到这样一段对话，因此，那个老婆婆他救定了！
随后，他回了卧房，月灵已经在床榻最里侧睡下了，眼瞧着没多久就要天亮了，他索性合衣睡下了。
晨起，月灵醒来看见他这副模样睡在身边，不由得把他推醒了。
“你昨夜这是去了哪里？还是说你方才才回来？”
慕容川语气慵懒地说道：“去做大事了，这就起。”
月灵不明所以地点头，收拾着准备起床了。
在一行人于楼下大堂内用早饭之时，慕容川坐在靠近楼梯的地方，眼睛有意无意地往楼上瞥。
不会儿，楼上走下来一个穿着朴素甚至是有点寒酸的书生，慕容川只看了一眼便转移了目光。
这样子瞧着也不像是有银钱买凶杀人的。
只是那书生将要出门之时，站在门口柜台里的老板娘把他叫住了，“房秀才！你昨日的钱可还没结清的呀！”
慕容川听得一个激灵，随即便死盯着那书生。
这便是昨夜主谋杀人的那个男子？已经混到了如此穷困潦倒的地步还想着行伤天害理之事？
那书生闻言又施施然回来了，在怀中摸了好久，最后拿出几块散碎银钱摆在柜台上，数好了之后递给了老板娘。
书生走了之后，慕容川放下了碗筷走到了柜台前。
那老板娘瞧着有这样俊俏的男子上来搭话，顿时面上笑的跟朵花一样。
“哟，这位小公子，想问点什么呀？”
慕容川浅笑着，端一副桀骜不驯的俊美模样，看得那老板娘眼中一亮，“我想问问大姐，方才你换做房秀才的那个人，你可熟识？”
老板娘闻言随即便掩口失笑。
“我瞧着小公子是因着昨夜被他和那个小娘子扰的一宿没睡好吧！小公子可是要去找那房秀才的麻烦？”
慕容川没有回答，只说：“大姐且告诉我他是何人便好。”
老板娘这才止住了笑意，说道：“要我说啊，小公子你还是别去给那房秀才使教训了，那房秀才虽是个穷酸的人，但待人有情有义，在兆州城里没有一个仇家，乐于帮人，无人不说他好心肠的。”
这可和慕容川以为的有些出入，他只得又问：“那大姐可知道叫桑妈妈的是何人？”
老板娘一愣，看向慕容川的眼神有了些趣味，“哟，小公子，看不出来啊……这桑妈妈是兆州城中最有名的青楼的老妈妈啊，年近五十了仍存风姿，本名叫桑颜，现在人称桑妈妈。”
还不等慕容川再说什么，原本在不远处坐着吃早饭的月灵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身边，听得一句半句的，问道：“什么桑妈妈？什么风姿？”
慕容川顿时愣住了，一句话也不说了。
他拼命使眼色给老板娘，示意她别往外兜，谁知道那老板娘是个最快的，没一会儿就全跟月灵说了。
月灵的脸黑的像锅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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