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钱了吗？”她问。
她脸色苍白极了，身体每一处没有不抖的，灵魂也仿佛在一起颤抖。但是她强撑着，在匆匆打量了一眼来人之后，便移开视线，故作镇定。
顾弃。
来的人，自然是顾弃。
顾弃走进来，收了伞，一眼便将拥挤凌乱的诊所情况纳入眼底。而后视线重新落在门口这个艳丽的女人身上。
他总算明白，安星辰那张脸遗传自谁了。
或者说，单论五官，连安星辰都比不上面前这个人。
只是这人整个人仿佛从骨子里透出一股腐烂腥臭的气息，让顾弃不禁想起梦里那片尸山血海，无端令人感到恶心。
那强装镇定的模样，却藏不住眸子里的瑟缩……还有一丝疯狂。
顾弃走过去，在她身边一张椅子坐下，明显地感觉到女人的身体瑟缩了下。
他眼中划过一丝嘲讽，转头看一眼医生。医生如梦方醒，似乎终于想起自己是要去干什么的，拎着工具一头扎进雨里，仿佛身后有死神在追赶。
诊所里一片死寂，里头几个病人似乎死了一般，铺天盖地的恐惧将袁美芝笼罩，她拿不稳烟，掉了下去。
她伸手想捡起来，听见旁边青年问：“你是袁美芝？”
袁美芝愣了下，缩回手，不敢去看他：“我是。”
顾弃又问：“安星辰的亲妈？”
“……是。”
“嗯。”顾弃应了这么一声，就似乎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了。
袁美芝受不了这压抑的气氛里逐渐朝她侵袭过来的黑暗与恐惧，慌里慌张地问：“你到底要不要照片？”
一张口，像破了的笛子落在不会演奏的人手里，拼命地一口气吹出的刺耳又尖锐的声音。
顾弃跟信息里回复的一样言简意赅：“要。”
“那你带钱了吗？”
“带了。”
“钱呢？”
“我身上。”
“我要现金！我说了我要现金！！”
顾弃嘲讽：“你想什么呢？一千万现金能砸死你。”
袁美芝猛然间像是受到了巨大刺激，声嘶力竭地尖叫起来，掏出手机砸在面前的地上，手机弹了几下，正好落在顾弃脚边。
“照片都在这里！我要钱！你马上给我钱！这些照片全部都可以给你，否则……否则我全部发给媒体曝光，让所有人看到小贱人丑陋下作的模样！”
袁美芝仿佛疯了一般，恐惧又疯狂：“你喜欢那个小贱人吗？哈哈哈！你应该喜欢！你肯定也喜欢！她从小就讨男人喜欢，长着一张天生的勾人相，没有男人不喜欢……”
“你把钱给我！把钱给我我就走得远远的，再也不见那个小畜生！”袁美芝张牙舞爪，却始终不敢去抓青年的衣服。
她潜意识里似乎也清楚，这个人和安星辰一样，都是疯子，都可怕！
顾弃淡淡开口：“现金不可能，但我给你一张卡，卡里应该不止一千万，你只需要回答我几个问题。”
他盯着袁美芝：“这些照片，你还给过哪些人？”
袁美芝像是陷入了呆怔，半晌，好像整个人又正常了，吃吃地笑，想去撩头发，却摸到了头上绷带，身体一僵，随即笑得阴鸷又恶毒：“那、可就多了呀。”
顾弃心头猛地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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