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江的手不明原因的哆嗦，依旧低垂着眼，“有、有六年、不，五年了。”
安星辰点头：“五年零八个月。”
老江身体又是一颤。
安星辰丝毫不在意这里的脏乱臭，拿起一个破烂的小风车，吹了一下。
老江的眼神跟着她的动作，下一刻，她看过来，他又立即低下头，便听见她说：“年纪也不小了，坐着吧。”
说话间，她将季临的凳子用脚勾过去。
老江颤巍巍坐下，屁股沾了一点凳子。
安星辰问：“知道我来找你什么事么？”
老江身体哆嗦的更厉害，嘴上说道：“不、不知道。”
安星辰：“当初跟我关在一起的小哑巴，你还有印象么？”
老江站起来就要跑，安星辰像是早有准备，腿脚一伸，对方眼看着要栽倒在地，她伸手抓住，将人重重地摁回凳子上。
老江缩着身体，一个劲儿的求饶：“你放过他吧，放过他吧，他就是一时鬼迷心窍，他不会害你的，不会的……”
安星辰冷笑：“看来你知道他想对我做什么了？”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我不知道！”老江一下子蹦起来，抱着头靠墙缩起来，“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别问我！”
安星辰任他发疯，半晌，她像是笑了下：“老江，装疯卖傻在我这儿没用。我当初在你们手底下装疯卖傻的时候，还是你跟我说的，你说‘疯了傻了都没关系，只要人没死，总能有法子让人听话’，几年不见，你倒是越活越回头了。”
“要么你老老实实自己交代，要么我自己动手，你选哪个？”
季临站在外面的阴影处，看着昏黄灯光下一脸漠然又语气温和的安星辰，一瞬间仿佛看见了楚晖的影子。
他想，楚晖之所以这样维护她，或许也是因为他们骨子都都一样的疯。
老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良久，他抬起头，双眼希冀地望着神情冷漠的女人，声音嘶哑：“我说了，你能饶他一命吗？”
安星辰皱了皱眉，没想到小哑巴对老江这么重要。
“说吧。”她没有给他可以商讨的余地。
大概知道自己逃不掉，老江自我放弃一般叹了口气，面色死灰地开口，将过往徐徐说来……
……
安星辰最终没有为难已经半个身子踏进棺材的老江。
她从那逼仄昏暗又潮湿的地下室走出来的时候，心情十分沉重。
季临也没说话。
两人一直走到镇上，来来往往的小孩和空气中蔓延的烟火气，才仿佛将两人从那昏暗的地方拉出来。
安星辰肚子咕咕咕响起，她才想起来，自己跟季临下了飞机后，一刻也没有歇着，便马不停蹄地赶过来，一路颠簸，连口水都没顾得上喝。
这会儿肚子已经唱起了反调。
她视线四下一寻，看到一个小饭店，便提步走过去：“咱们先吃点东西，填饱了肚子再好好理理思绪。”
季临自然是无异议。
饭店虽小，但菜类繁多。两人点了四菜一汤，饭菜一上桌，便开始大快朵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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