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姮喝一口茶,斜他一眼:“你懂不懂何为物以稀为贵?”
“懂,懂!”高飞凌当然懂了,这玩意儿越是稀少,价钱就能越……
“你卖多少钱我不管,反正,我这一盒你就得给我三十两。”阮姮放下茶杯,把背篓一手提了交给龙苍昊,看向高飞凌勾唇冷笑:“三个月后,我来收钱,再敢克扣我银子,我就砸了你天妙医馆的招牌。”
高飞凌望着这个说走就走的女人,他忽然又后悔与这个女人合伙了。
“少爷,咱们可以把这个进贡到宫里去。到时候,价钱不是更可以往上提高了不少吗?”小厮笑嘻嘻出主意,觉得他这想法极妙。
高飞凌扭头看着他似笑非笑道:“你耳朵塞驴毛了吗?没听那个凶婆娘之前说了什么吗?这种东西制作工艺繁琐,根本不是轻易做得出来的。再说了,这东西往脸上抹的,还有什么保质期,要是一个不小心把娘娘公主的脸抹坏了,少爷我有几个脑袋够砍的啊?”
皇商虽然赚钱不少,可他们家从来不和皇家做生意,这是老祖宗立下的安身保命祖训。
小厮挠挠头讪笑着不敢吭声了,他不是一时忘了高家祖训了吗?
阮姮他们夫妇离开后堂,到了前堂,却见到一个人抱着一个老太太闯进了医馆。
“大夫,大夫呢!”身形高大的男人喊道,最后有人抓住一位坐堂大夫,拉过去让他救老太太。
阮姮眼见着老太太嘴歪眼斜,手脚痉挛,抽搐的口水都流出来了,便知这是中风了,不及时医治,老太太余生可就只能瘫床了。
老大夫就是个穷乡僻壤小镇子上的大夫,他哪里见过这阵仗?本想给老太太施针,却是手抖得怎么都稳不住。
阮姮快步走过去,一把推开老大夫,夺了他手里的银针,针刺指尖放血,冷漠严肃对龙苍昊道:“拦住他们,不许任何人靠近。”
龙苍昊上前拦人,便与这大块头打起来了。
“那个、那个龙……龙……”老大夫担忧的话没说出口,便被阮姮一套急救方案惊得目瞪口呆了。
阮姮救治老太太花了两刻钟时间,老太太的病情才算是稳重了。
“龙……”老大夫想问阮姮刚才那是什么针法和手法,可阮姮……
阮姮疾步去药柜抓了药,配好一剂药,交给药童,让他赶紧去煎药。
药童接过药,也就忙去后头厨房煎药了。
阮姮满头大汗,见被龙苍昊制服的一群人还如此凶恶,她气的就是一声狮子吼:“你们全是猪吗!老太太年纪这么大了,中风后谁让你们挪动她的,不知道这样做会害死老太太吗?”
一群大男人被个小女子骂的像孙子一样,可他们也看出来了,是这名小女子救了老夫人的命。
“放开他们,回家了。”阮姮也是没心情逛街了,还是买点排骨回家炖汤喝吧。
龙苍昊放开了之前抱着老太太进来的大个子男人,走到一旁拎起背篓,也就牵着阮姮的手走了。
大个子男人揉着胳膊,若有所思的看着龙苍昊的背影,小小一个灵溪镇上,竟也是这般的卧虎藏龙。
老大夫为老太太把了脉,告诉他们,老太太已经没事了,之后好好修养修养就可以了。
大个子叫乌勇,他向老大夫打听道:“之前的女子,是何许人也?”
老大夫如实答道:“她是天河村的村正,和你打架的是她夫君。”
“村正?”乌勇吃惊的瞪大一双牛眼,这世上还有女村正吗?
“这位龙夫人可是了不得,她祖母还是太室山中十六个村庄的耆老呢!十六个村子的人联名推荐去县城的,连我们镇子也觉得这位老太太德高望重,也给了保名书。”老大夫也不是很清楚阮姮家里什么情况,这些都是他听人说的。
“耆老?”乌勇觉得他真是太孤陋寡闻了,这个地方真是卧虎藏龙啊。
“对的,阮老太太德高望重,成了耆老,可是人老年迈腿脚不便,精神头也不行了,一些琐碎小事就落在龙夫人肩上了。”老大夫又去坐堂了,老太太如今不能移动,躺在竹床上。
乌勇让人去找个帘子挂上,实在是这地方穷,找不到那种十二扇的大屏风。
高飞凌在后堂就没出来,让小厮出去打听一下,才知道这老太太竟是新上任县官大人的老娘,本来是从老家路过此地,却是忽然中了风。
这自然是他们那些人的说辞,高飞凌却是一个字都不信。
他是挺不学无术的,可好歹他家是做医药生意的,他会不知道像这样的老太太中风,十有八九都是被气中风的吗?
……
阮姮他们是顶着大太阳回的天河村,她觉得她都快热死了。
“我还是给你弄点冰吧。”龙苍昊也是心疼她,这一路走来,她头发丝都汗湿了。
“冰?”阮姮扭头看向龙苍昊,忽然抬手拍了额头一下:“我才是猪脑袋!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办法解暑呢?”
龙苍昊不知道她又想到什么鬼主意了,反正已经到家了。
“昊哥,你能弄到硝石吗?”阮姮又讨好卖乖,笑得特别温柔乖巧。
“硝石?”龙苍昊眉头紧蹙,看向她,略微沉吟片刻道:“嗯,可以弄到。”
硝石为火药原料之一,大都是用来做烟火,可因为火药易燃易爆炸,所以朝廷一向对于硝石这些东西管制很严。
不过,太室山中有几座寸草不生的石头山,里头不止有硝石,还有大量石灰、铁矿,他正在暗中看着人开采这些东西。
因为轩辕云霆幕僚中有一奇人,此人可做出霹雳火,所需火药很多。
阮姮回到家里,就见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倒是老太太屋里似乎有很多人。
马雪薇出门来倒水换水,看见阮姮回来了,便是眼圈一红:“姮娘姐姐,你和龙大哥可算回来了!”
阮姮一见马雪薇哭了,她进了大门就向东偏房跑去。
龙苍昊也疾步追上去,进了屋子,便见老太太躺在床榻上,额头上还敷着帕子。
“奶奶!”阮姮喊了一声老太太,便跑过去站在床边,看了看昏迷不醒的老太太,又扭头看向她婆婆问:“出什么事了?奶奶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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