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锦歌,你好得很啊!”片刻后回神的李氏愤然道。她暗骂自己不争气,居然被这小贱蹄子吓到。
裴锦歌颔首:“该去给祖母请安了,二婶,不送。”
那云淡风轻的模样气得李氏咬牙切齿。
裴锦歌转身之际瞥过旁边的小丫鬟,一眼瞧见那面上挂着明晃晃的红掌印,她眸中有寒意一闪而过。
“你叫什么名字?”折回身的裴锦歌拉过小丫鬟柔声道。
“回大小姐的话,奴婢名叫今雀。”小丫鬟有些怯。她原本是叫锦雀的,因含‘锦’字,就改成了今。
“好,从现在起,你升为二等丫鬟了,就跟着玉芷做事。”裴锦歌将今雀拉到玉芷的跟前。
今雀高兴的要跪地谢恩,被裴锦歌阻止了,她站着回了句:“奴婢谢过小姐。”
安排好了今雀,裴锦歌继续对玉芷道:“今儿就交给你一个重大任务。”
玉芷:“小姐请吩咐。”
“守好行止院,闲杂人等,不许入内。”裴锦歌着重咬紧‘闲杂人等’四字。
李氏闻言面色铁青,看着裴锦歌远去的背影,她差点咬破嘴角。
李氏恨恨道:“贱人……”
“二夫人!”玉芷眼里布满寒霜:“请您慎言慎行。”
李氏自知不该把心里话说出来,但又不能在下人面前露怯,只得梗着脖子道:“你一个小小婢女,谁给你的胆子教本夫人做事?莫不是以为有沅沅撑腰,就敢以下犯上?”
玉芷站得笔直,眉毛都不邹一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哼!”贱婢!和那贱蹄子一样,早晚要你们好看。
李氏甩手离去。
现在当务之急是救出她的雅雅。
松竹苑
裴锦歌一来就受到了极大的欢迎。
“大姐姐,你终于好了,我可担心你啦。”裴惜颜第一个上前拉着她的手。
裴锦歌点了点她的小鼻子,宠溺道:“是,我们微微啊最好的啦,我很感动。”
“你既然知道你大姐姐不舒服,那还扰她?还不过来!”三夫人颜氏说完裴惜颜,又继而对裴锦歌道:“沅沅儿,你别理那臭丫头,我看她是欠揍。”
裴锦歌柔柔笑道:“都是自家姐妹,又不是什么外人。”
这样真实可爱的小朋友,她珍惜还来不及。
“略略略!”裴惜颜作鬼脸。
老夫人慎裴锦歌道:“不是感染了风寒,忙过来作甚?不多休息几日。”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沅沅都快有六年没有见到祖母了,当然得赶快过来,我可想您啦。”裴锦歌撒娇。
“今个儿吃了蜜糖吧,小嘴儿这般甜,惯会哄人。”老夫人被哄得眉开眼笑,气氛一派和乐。
二夫人李氏刚至门外,就听见里面欢声笑语,心中恨意更甚。
果然是不把他们二房当人。
死老太婆!自个儿的孙女疼得如珠似宝,她的雅雅却在冰冷的祠堂忍受折磨。
迟早有一天,她要将这些通通还回去!
理了理衣袖,李氏一嗓子嚎出声:“母亲,沅姐儿已经大愈,您饶过雅雅吧!她那日也落了水,您又不许人探望,她、她怕是凶多吉少了。”
“嚎什么嚎?老婆子我还没死呢!”老夫人的声音一出,李氏整个人僵硬在原地,连面上的表情都来不及收。
死老太婆,不按套路出牌。
“二婶如今是越发能干了,刚刚到我的行止院闹了一通不够,现在又来吵祖母,二叔与爹爹奉命出差,家里就没人管得了您了,是吗?”裴锦歌一派云淡风轻,说出的话却字字诛心道。
李氏捏紧手中的锦帕,恨恨咬牙。
贱人,她怎么敢?
“你刚刚去了行止院?”老夫人沉声询问。
闹她就罢了!竟然还敢去闹她的乖孙囡。
“母亲,我……”李氏下意识的想说我没有,可一对上裴锦歌眼,她便不由得噤了声。
裴锦歌好整以暇,似在说‘你否认啊!你在我院子里还动手了,那么多人看着呢。’
“砰!”
老夫人气得直接摔了手边的杯子,狠声道:“你什么你?老二不在家,你反了天了是吧!来人,去将吴氏请来,我倒要问问,她是怎么教导出这么一个不尊嫡母的不孝儿媳来的。”
吴氏为妾,她所出的子女自然是为庶的。
见老夫人动了大怒,李氏脸都白了。
大景最重嫡庶尊卑和孝道,若是被冠上这‘不尊嫡母’和‘不孝’的名声,她就完了。
李氏忙跪于地上道:“母亲明鉴,我刚刚去行止院是关心沅姐儿,看到沅姐儿无碍,才想起我可怜的雅雅……”
“住口!咳、咳咳……你还敢提她。”老夫人怒急攻心,气都不顺了。
一旁的颜氏赶紧上前去给她顺气:“母亲息怒,莫要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李氏跪在下首大气也不敢出。
裴锦歌也忙安抚老夫人:“祖母,沅沅已经痊愈,二妹妹也已经受罚,您就别和她计较了,我相信二婶也不是故意的,爱女心切罢了!”
她是想收拾这些人没错,但也不愿让祖母被气着。祖母年迈,身体大不如前,若是气病了,得不偿失。
今天的事也给了裴锦歌一个教训。
祖母如此关爱她们,最是见不得她们受欺负。看来以后对付二房的人,还是不要闹到祖母跟前来,犯不着让祖母为这种小人伤身。
虽然今日之事并非她的初衷。
“二嫂,今日之事沅沅儿不计较,母亲便也不会多说,但你要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话该说。”三夫人颜氏如是说。
老夫人闭目养神,不发一语。
裴锦歌道:“二婶,二妹妹还在等你呢。”
“……”李氏莫名觉得她这话有一股子狠意,好似她的雅雅是在什么龙潭虎穴一般。
低头遮住眼里的恨意,李氏向老夫人扣首,顺声道:“儿媳告退。”
等人走远了,老夫人才睁开略显老态的眼:“果然是庶出的,隔了一个肚皮就是不亲,养不熟的白眼狼。”
“这起子人哪值得您费心,不相干的东西眼不见为净。”颜氏宽慰老夫人道。
裴惜颜也俏声道:“祖母,有我和大姐姐还不够吗?过几日浅浅和渝哥儿就回来了,到时候就更热闹了,您可不要嫌我们吵哦!”
几人被她鬼灵精怪的样子逗笑。
老夫人问:“浅浅和渝哥儿要回来了?那亲家母的身体?”
裴锦歌:“老来的人总有三病两痛,外祖母无大碍,浅浅和渝儿不日就回。此次辞安表哥也会一同前来,参加春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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