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裴锦歌去松竹苑请了安，顺便用过早膳后便出了门。
最近裴锦绣几人忙得很，虽然心痒痒，倒是也没缠着要跟她一道外出。
赵嬷嬷回来了，行止院的事务大小不再需要裴锦歌样样去亲自过问，自然轻松了不少，所以今日出门，她带上了玉芷和玉书。
玉书开心得像个两百多斤的胖子：“姑娘每次出门都只带上玉芷，这回可算是记得奴婢了。”
她可有很久很久没有同姑娘还有玉芷一道出门了。
裴锦歌笑着回她：“谁让我们玉书最能干了，赵嬷嬷不在，行止院也只有你能担大事。你若再跟着我出门，岂不是让他人有机可乘？”
“奴婢哪有姑娘说得这般，姑娘可别打趣奴婢了。”玉书听罢有些不好意思。
这段时间裴锦歌交给她的事情很多，她成长了不少。在府中其他下人眼里，极具威严性，可在裴锦歌面前，她永远还是那个脸皮薄的玉书。
玉芷见状，也故意道：“哎！姑娘夸你，你还害羞，姑娘可从来都没有夸过我啊。”
那故作失落的语气与那张可爱萌新的小脸实在不符合。
玉书用手去拐她，佯装气愤道：“好啊，你个臭丫头，得了便宜还卖乖是吧！下次让姑娘将你扔在府里，看你还得意。”
玉书的长相偏温婉，她这么杏眸微瞪玉芷的时候，倒是有几分风情。
玉芷则是长得可可爱爱的，光看那张软萌的脸，完全不似有武功的人，极具欺骗性。
裴锦看着她们二人打闹，不由得软下了眉眼，笑趣道：“也不知将来哪家小子有福气，能娶到我们温柔娴静的玉书和软萌可爱的玉芷。”
“姑娘！”裴锦歌的话才落下，玉书就羞红了脸。
就连平日里端着一张面无表情的可爱脸的玉芷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双颊微微发红。
注意到这一切的裴锦歌笑意直达达眼底。
女大不中留啊！
“大小姐，靠近茶香的路段今日有些拥挤，马车行过去有些不便，您看是要稍作休息，还是步行过去？”
主仆三人笑闹间，车外响起驾车之人的声音。
裴锦歌掀开窗帘看了一下，路段确实拥堵。
反正距离茶香也不远了，几步路的问题，还可以顺路逛逛，她便道：“我们在这里下吧！你找个地方吃点东西，晚点到琉衣坊家来接我们。”
裴锦歌三人就地下车。
大街上人来人往，一片繁华热闹。
入目即是琳琅满目的商品，直叫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不绝于耳，各式各样的小吃也散发者让人回味无穷的香味。
熙熙攘攘的人群随处可闻及欢声笑语，裴锦歌身处其中，不由得也被感染了几分，面上始终挂着亲和的笑。
“我知道今日这附近为何如此热闹了。”走了几步，玉书突然拍手说道：“听闻紫云阁的凤英姑娘向第一才女递了帖子，今日要在盛心湖探讨才艺，决一高下。”
上京城有美人榜、美男榜、才子榜和才女榜，每榜都会选出十几人。
每一个排名榜的排名规则都不大一样，但总体来说，多是投票决胜，尤其是美人傍和美男榜。
才子榜和才女榜要有真才实学才坐得稳位置，美男榜和美人傍却不是。
只要你长得足够好看，只要你长得足够精致，只要你有足够的人支持，只要大部分人都吃你的颜，那么恭喜你，你将傍上有名。
裴锦歌因之前参加了长公主的百花宴，以一曲《自然赋》出尽风头，现稳居才女榜第八。
虽然才第八，可那是因为她很少在人前露面露才。当然，裴锦歌是不知道自己排名的，她没有时间去关注。
说起来，但凡京中之人，人人皆以上榜为荣。
上榜的人不占一样占一样，那是荣誉。
说句不好听的话，能上美人榜或才女榜的女子，将来亲事都会好找一点，说不定就是“一家有女百家求”的场面。
比如上京第一美人祁琪，人人提及，无不是赞美夸奖之词，又比如上京第一才女沈仪倾，谁谈到不是艳羡不已？
还有第一才子、第一美男，京中想嫁的名门贵女多不胜数，哪个不想去体验体验那个名头？
再来说，傍上有名的人，若对自己的排名不满意，可随意向排名靠前的人递挑战贴。接到帖子的人必须应战，否则视为放弃，放弃等同于战败，挑战者将会直接代替被挑战者原来的排名。
为什么要榜上有名的人才能递挑战贴这一条件？
动脑子想一想，上京的人那么多，若没有这一条件做限制，每天傍上的人就什么都不用做，光接受挑战就够了。
不，光接受挑战都应付不过来。
所以说，“榜上有名”这一条还是非常有必要的。
至少不会让有些闲得蛋疼的人，天天跑去找人家榜上的人浪费时间。
当然，这些玉芷自然也是不知道的，她好奇地问道：“你听谁说的？”
她每天往外头跑，都没听见一点风声，这丫头每天待在府里，倒是消息灵通。
玉书则傲娇地抬起下巴：“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今雀说的。她每天最擅长和府中下人八卦了，这是她从二小姐院里的人口中得知。”
提起今雀，裴锦歌也不由得赞同玉书的话：“今雀的确是行止院当之无愧的小灵通。”
也是亏得当初李氏扇了今雀一巴掌，才让她发现这么一个宝。
且先不提今雀是个小灵通，什么消息都逃不过她的耳朵，光论今雀的厨艺，那也是极为不错的。
至少每次她下厨，裴锦歌胃口都要好上几分。
玉书问道：“那姑娘，我们要去看看吗？”其实她是想去看看热闹的。
裴锦歌看出来了，她道：“现在时辰尚早，先去办正事。”
她与青云约在茶香谈事情。
茶香位于书安大街，是一家集茶水、点心、膳食等多样为一体的食营“企业”，距离盛心湖并不远……
“铛铛铛～”
裴锦歌走动之际，一道若有若无不甚真切的铃铛声在热闹的人群中响起，她凝了凝眉。
铃铛的声响慢慢变得清晰，好似正与自己擦肩而过……裴锦歌突然转身，不料那铃铛的主人也正好侧头来，二人就这么对视上了。
须臾，那中年男人向裴锦歌露出一抹笑，而后转身离开。
全过程二人都没有言语交流，裴锦歌却久久不能舒展眉头。
那人看她的眼神，阴冷，像毒蛇，更像千虫万蚁，令人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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