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被小她两岁的女官所害，虽说最后查清楚了事情的经过，实在是太委屈怒急攻心，整个人都不一样了。还得了这个病，不得不出宫了。”
孙公青惋惜，能做到女官的位置，可见她本事不错。
如今却落得这样的下场。
但可惜是一回事，她诬告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我就算事事不如意，我不会拿旁人撒气。”
孙父夸了孙公青一句。
回去之后，孙公青对顾小冉说：“你想怎么处置她就怎么处置她，既然她说了那样的话，就表明她是你的人了。”
“我不想收了她。”
她原本就没有想收了陈女官的想法，做那个赌注，也只是因为想让陈女官知道，有些话不能随便乱说，会丢掉性命的。
“她是怎么能在宫里活那么多年的？”
顾小冉忍不住问，从宫里出来，不更应该知道谨言慎行吗？
孙公青认真想了想说道：“可能是宫里的掌权者比较和善。那你打算如何处置她？”
“物尽其用。”
“嗯？”
顾小冉写了一份卖身契，在陈女官病休养得差不多的时候去找她，带着孙公青一起。
“当时我神志不清，胡说了，小姐，不必和我这个病人计较。”陈女官搅动着粥碗，理直气壮。
孙公青撸起袖子，她真的是很多年没见过这样无耻的人了。
“孙家是武学世家，在江湖上也有些名头，我顾家有我侄子，就算你能出得了孙家的门，你还能出的了县城的门吗？”
“你这是在威胁我？”
陈女官还觉得自己是在皇宫里服侍贵人的女官，就算是官宦世家的老爷太太见到她都要好声好气。
这个不过是个八品文官的姑姑，竟然敢如此对她。
她一瞪眼，那原本就像鲶鱼的脸，就更像了。
原本很严肃的气氛，在孙公青笑出声后，显得十分滑稽。
“你笑什么笑？”
陈女官生气起来，脸更像个鼓起来的鲶鱼头，不得不说，细看之下，丑得有点可爱。
“没什么，就是觉得女官您长得实在是太美丽了。”
陈女官红了脸。
顾小冉在她面前敲了敲桌子，这是个很轻慢的吸引人的动作，桌子敲得越响，越能引起对方的不适。
果然，陈女官怒瞪顾小冉：“你这是做什么？”
“没做什么，玩闹够了我们就说回正题。你不签，我也可以在这里杀了你，你选吧。”
陈女官扬起下巴，眼里和脸上都写满了挑衅，语气里更是满满的不屑：“我可是得到恩赦出宫的宫女，你敢。”
“嗯，我敢。”
孙公青抽出手里拎着的长剑，把长剑抵在陈女官的喉脖上。
“你杀了我，你可要担责任的。”
陈女官这才慌张起来，她不确定顾小冉和孙公青到底会不会下手。
不过如果换做是她，能有这样的机会，肯定会下手的。
“我死了你们都别想好过！”
都这种时候了，还想着威胁人。
顾小冉凑过去，和陈女官平视，笑了笑：“我能有什么不好过的，主子打死奴仆，最多被传心狠手辣，不会被问罪。你既然输给了我，就是我的奴才。”
这话说的没错，就算闹大，顾小冉最多也只是留一个凶悍的名声而已，其余的对她并没有影响。
可是对于陈女官就不一样了，她将要为此付出自己的生命。
怎么想怎么都觉得不划算。
两方僵持之下，陈女官签下了卖身契。
“我会给你办个学堂，来教贫民和世家子弟读书，不过是女孩子。一个班三十人。”
她折叠好卖身契，交给跟着的小红。
“你首先要做到的是不能势利眼，她们叫你一声先生，你就得对得起这声称呼。”
这个时代还觉得女子读书是没用的，所以顾小冉打算办一个女子的学堂。
“我会每个月给你银子，将来你如若生病，医药费我会包的。如何？”
陈女官吃惊，她以为顾小冉让她签了卖身契之后，会想尽办法的凌辱她，让她生不如死。
谁知道，她只是想让她去教书。
这个时代能教书育人，是一件备受尊重的事情，就算只是教导女孩子。
“你真的愿意把女孩子们交给我？”
“嗯。”
这件事在请州郡的时候，顾小冉就和秦去芸提过，她们当时讨论了很多。
其中就一条，如若教导先生是个男子，欺辱女弟子该当如何？
她们想了很多办法，在昨天，顾小冉才想出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教书育人的先生换成女的。
正巧，遇上了陈女官。
“我就当你答应了。”顾小冉想着在店铺周围租一个小商铺，让女孩子们在那里上学。
也不指望这些女孩子们能学出什么，就是会认个字也挺好。
回去的路上，孙公青由衷的夸赞：“你心胸真的宽广，那陈女官这样坑害你，你却愿意给她一次机会。”
“这个机会不是给她的，是给那些女孩子的。”
就这样，陈女官有了五险一金的工作后，心境平和下来，癫痫心悸等症状也有所好转，教顾小冉和孙公青时更加用功。
不得不说，如果不是这次来蹭课听，顾小冉真的不知道，豪门大族有那么多需要准守的规矩。
这样看来，秦去芸的确是散漫了些。
回家之后，顾小冉想到秦去芸的婚事，就日日对窗叹气。
她真的担心秦去芸嫁人之后不好。
更担心的是秦王执意和祭酒结亲，会引起圣上忌惮。
牵连到秦去芸和秦去疾就不好了。
一转眼过去了大半个月，湖里的荷花从稀稀散散的一两朵，变成了满湖都是荷花。
这天，顾小冉正坐在亭子里对着盛开的荷花描样子，就听见小红对来人请安：“见过知县。“
“你来啦，快坐，这是才从井水上捞上来的西瓜，吃一块。”
顾小冉放下手里的笔，拿了一块西瓜递给顾麟。
顾麟当官之后，全家上下对他的态度都不一样了，包括顾大福和陆娘。
就连顾尚对他说话都注意了一些，没有以前肆无忌惮互怼了。
除了顾小冉。
顾小冉以前对他如何，现在还是对他如何。
这让他很开心。
姑侄俩一起吃瓜，顾麟扭头就给顾小冉砸了一个大消息：“祭酒的儿子和人私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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