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姜岐一时没反应过来。
或者说，她根本没有想过，褚离仅仅因为这个理由就过来揍了这三个小孩一顿，因为褚离根本就不是这种会为别人出头的人。
“他们欺负你了。”褚离再次重复一遍，耳廓微微有些发红，偏过头没看姜岐。
姜岐神色复杂。
“你不高兴？”褚离见她这般神色，疑惑询问。
“没，我只是有些惊讶罢了。”毕竟她救褚离，以及这些日子以来的照顾对她来说都是举手之劳不算什么，更何况她的目的是为了唤醒褚离，自然不会让褚离死。
只见褚离抿了抿唇，低声道：“上次我说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你拒绝了，但这恩情我依旧要还。”
不知道该怎么还，又在知道那三人曾欺负过姜岐后，才有了方才的行为。
虽然这个行为对他来说是有些幼稚。
但在打完后，那一刻他心底其实是有些高兴的，虽然自己也不知为何高兴，但是莫名的，就很高兴。
姜岐听到这话，若有所思。
“所以，你是想还了这份恩情，了断你我之间的因果才帮我报仇的？”
褚离一怔，他下意识地想说不是，可不是这个原因又是什么呢，连他自己都不明白，又如何告诉姜岐。
犹豫了下，他点点头。
姜岐闻言松了口气。
那就好。
两人往回走，还没走两步，看到面带急色步履匆匆走过来的褚曼心。
看到姜岐，褚曼心眼睛一亮。
“小江，你方才可看见过那只小白狐？”
姜岐摇头：“没有。”随即疑惑询问，“怎么了？”
褚曼心眼睛一黯：“早上我与他吵了一架，之后我有点事就让他待在家等我，可半个时辰前我回去，发现他不见了，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或许，他回到自己住处了也不一定……”
“吵架？吵什么架？”
于是接下来，姜岐听到一个啼笑皆非的故事。
半个月前，那白狐醒来了，发现自己被褚曼心所救，就询问褚曼心想要什么，褚曼心什么都没要，白狐觉得不给点什么不行，所以哪怕伤已经有所好转，他还是没有选择离开。
但褚曼心在得知白狐是妖并且能化为人形甚至看到过白狐的人形时，就有些别扭，不准许白狐再睡她的床，和她睡一起。
白狐不干，也不听褚曼心的，依旧我行我素。
这半个月来褚曼心了解到白狐是因妖族争夺妖王之位，虽然他对妖王之位没什么兴趣，但他作为一个具有争夺妖王之位实力的妖，怎么可能不被卷入其中。
因此，他受到了来自其他妖的攻讦，被重伤后不得不逃离至沧玄界，没想到昏迷之后褚曼心救了他。
褚曼心觉得此妖既然可以变为人那就不能当寻常的动物或者妖兽相处，不让白狐和她一张榻再正常不过，可白狐却非要这样，褚曼心不得不妥协。
就在今日早晨，褚曼心实在受不了了，就说了句：“要是让其他人知道我该如何解释，恐怕以后找道侣都困难。”
那白狐就说：“找不到我当你道侣。”
褚曼心顿时慌张的不行，想也不想的拒绝：“怎么可能，人和妖如何能在一起？我也不会和妖在一起。”
白狐沉默片刻，低声道：“我知道了。”
后来褚曼心有事被叫走，再回来就再看不到白狐。
褚曼心咬唇，一脸懊恼：“我不该说那句话的，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但当时她的确很慌张，而她一直以来被灌输的观念也是人和妖是无法在一起的，因为半妖不容于世。
她不想自己生下的孩子被世人唾弃。
“小江，你说我是不是把话说的太重太绝了？”说罢，苦笑一声，“看我，糊涂了，问你做什么，你不过是个小孩子罢了……”
接着，又茫然道：“我想去找他解释，可我连他家在哪儿都不知道我该如何找他？”
姜岐有些无奈。
她怎么觉得这褚曼心和白狐两个就像是小孩子一样经历甚少。
想到之前褚曼心屡次帮她，褚曼心又是荀声的母亲，哪怕褚曼心不负责任的离开，但离开之前其实有安置好荀声，只是没想到自己的侄儿褚阳竟会如此对待荀声罢了。
沉吟片刻，随即出声询问道：“你可知薄雾山？”
“薄雾山？在沧玄界吗？”
姜岐摇头：“薄雾山在云界。”
她看过小说，自然知道云界是什么地方，毕竟荀声就是在这里统领了妖族。
“云界是一个上位世界，云界虽也有修士，但整个云界已被妖族占领，云界算得上是妖族的大本营，而云界的薄雾山内更是只有高阶大妖才能居住的地方。”
褚曼心眼睛一亮，“你是说他回的就是薄雾山？”
犹豫了下，姜岐还是点了点头。
“云界基本全是妖，人修在那里很难立足，那些原本在云界的修士多半都已经逃离了别的界，只剩一些人苟延残喘。
你如今修为不过筑基，就算要去，至少也要金丹以上，而且，没有云界的传送阵已经被破坏了，想要去那里，很难。”
听到这话，褚曼心疑惑：“你是如何知道这么多的？”
姜岐一噎，还没想好理由，旁边的褚离出声道：“是爹娘告诉我的。”姜岐不由得看向褚离。
褚离面色淡淡，丝毫看不出他是在撒谎。
褚曼心认得出褚离，轻易便相信了。
随即眼眸黯下来，从储物袋中拿出一袋两百下品灵石递给姜岐，勉强朝笑了下：“谢谢你告诉我，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姜岐想到如今处境，接过来。
看着褚曼心离开，这才开玩笑似的道：“我还以为，你从来不会主动撒谎呢！”
毕竟当初她可是逼不得已把安安是他的孩子告诉他，以安安也是他的孩子这种理由才让他松口答应撒谎。
褚离看向她：“你若不喜，我便不说。”
那神色认真的模样，让姜岐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这时，只见褚离忽的出声：“小心！”
他瞬间拍开她，她被拍的滚到地上，还没爬起来，便听到一声痛苦的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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