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敢开口问魏继的来意,唯恐触怒他,只得小心作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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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家对这件婚事本就不上心,应该去迎亲的新郎连去都没去,只派人抬了花轿过去,如今这倒成了一件好事,不然怕是有去无回,只是魏继的人在府外看着,花轿也不敢随便乱起。
安安静静地停在那边。
花轿已经在府前侧门停了半个时辰,上面落了一层薄薄的雪,那原本鲜艳的红像是蒙上了一层灰尘,不复之前的鲜亮干净,仿佛停了几十年。
却一直等不到要坐它的新嫁娘。
天气又阴冷,鬼气森森的,倒不像是办喜事的样子。
沈立也凑了个热闹,带着人马在府门前观望情况,一副要抢人的架势。
宁伯候府里,偏僻的小院儿里,顾夭夭捂着侧脸,垂首听训。
事已至此,宁伯候府骑虎难下,得罪不起霍家,又怕触怒魏继,两头都难作。
若是魏继直接强抢倒也罢了,还能把过错都推到他身上,给他扣上一个强抢民女的名头,可他对此事闭口不提,只带人在府前围着,分明是要逼迫宁伯候府做一个选择。
宁伯候已然气急攻心,处在暴怒的边缘。
顾启明对她使眼色,半提示道,“姐姐,是魏相逼迫你的吗?”
只要她卖个乖,服个软,宁伯候也不会继续对她发脾气。
事已至此,再怎么样也扭转不了了,只需要有人开口,让众人都有个台阶下,顺势放过去。
顾夭夭垂下双目,睫毛结满霜雪,瞧着温顺乖巧,说出的话却能让人气昏过去,“这是我自己求的。”
宁伯候的怒气又升一层,举起手臂又要上前去给她一巴掌,被顾启明与雾青拦了下来。
“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便让姐姐嫁给魏相又如何?”顾启明对魏继并无多大恶感,他年纪小,还未入朝为官,不太懂朝堂上那些弯弯绕绕,只知道魏继风评毁誉参半,可他姿容绝丽,进退有度,确实是个人物。
“我们不能与魏继站在一边,若是得罪了魏继,没被他捉到错处,便仍然能维持世家的体面,可若是向外界展露出半点与魏继示好的风声,我们宁伯候府就完了。”
魏继虽然可怕,但到底上头还有个皇帝撑着,只要谨慎行事,别被抓到把柄,总不会出什么大事。
可若是向魏继示好,宁伯候府会被其他世家贵勋孤立排挤,注定败落下去。
所以便是魏继再暴戾,也只能这么僵持下去,死撑着。
宁伯候胸前起起伏伏,被气昏了头,顾启令给他顺了顺气,吞吐几息,好不容易压下怒火,几乎是用吼地对旁边的人下令,“让她去祠堂外头跪着,领家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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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夭夭一身嫁衣,满头珠翠,跪在祠堂的长阶前,雪下得大了些,打着旋儿落到她发上、身上。
鲜红的嫁衣铺陈在身后,她一动不动,睫毛上落满霜雪,仿佛冰雪雕成的人。
小厮取了布满倒刺的长鞭,战战兢兢地交给宁伯候。
祠堂与正厅的距离不远,有什么动静便能听到。
还未到第五鞭,魏继便循声来了,他只走到顾夭夭身边,目光扫过她几秒,便望向了宁伯候。
宁伯候下了力气,不过四鞭,已经皮开肉绽,嫁衣浸染上血,颜色更深了,长鞭带出的鲜血溅到旁边的雪地上,晕染开斑驳的一片。
乌发红裙,凤冠霞帔,雪地鲜血。
她只跪在那里,便已经是浓艳斑驳,惊心动魄。
“顾家嫡长女当真好颜色,魏某倒是选对了。”
他不咸不淡地夸了一句,听不出情绪来,底下的人却越发胆战心惊,低着头,陆陆续续跪了一片。
只魏继与宁伯候两人站着。
魏继旁若无人一般,谁也不理,只看顾夭夭。俯下身,抬起顾夭夭的下巴,指尖抚过她素白的脸庞。
他半跪下去,与顾夭夭额头相抵,两人气息纠缠,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咬字甚至还能听出点儿缠绵悱恻的意思来。
“疼么?我替你报仇可好?”
他专心致志地看着她,只等着顾夭夭一个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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