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真相
没料到江羽霖会主动提起这个问题，陶谨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车厢诡异地沉默了一下，陶谨才道：“我确实有很多想问的，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告诉我。”
“那你陪我去湖边吧。”江羽霖说。
“嗯？”陶谨一时有些犹疑。
虽然大巴车停的位置离湖不远，但他们在车里还算安全，出了车门就不一定了，万一黑衣人和薛明找上门来, 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可就是插翅难飞了。
“不用担心，他们找不到这里。”江羽霖很清楚陶谨的疑虑，很快给他下了一剂定心丸。
又是这种笃定的语气。
江羽霖在陶谨面前，似乎装都懒得装了，很直接地表达——她什么都知道。
既然如此, 陶谨站起身打开了车门, 让江羽霖先下车后, 他才锁好车门，和江羽霖一起缓步行走到湖边。
一路无话。
陶谨有些不习惯现在沉默的氛围，他看向江羽霖，竟觉得此刻的江羽霖有些陌生。
她只是盯着湖面，不知在思考着什么，目光冷而静，让人完全猜不透。
思索了片刻，陶谨正想开口询问，江羽霖却说话了：“卢渭阳和你说了他对我的怀疑，是不是？比如为什么我知道很多事情？”
看来，如卢渭阳所说，江羽霖很清楚他们的谈话。
这种感觉，就像是被洞悉了一切。
“……对。”陶谨诚恳地点头，“从到这里开始，我感觉你好像就变了。”
“哦？什么地方变了呢？”江羽霖问道。
“我也不清楚，就是一种感觉。就比如……你以前不会那么安静的，你喜欢和苏婉一起打闹，说到感兴趣的事情时会表现得很健谈, 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能保持乐观心态，而且你喜欢帮助别人，而不是冷漠地站在一边。”
江羽霖笑道：“原来在你眼里，我是这样的。你这是说我变得冷漠了？”
“这也不算个贬义词，但总之……你确实和以前不一样了。”陶谨说道。
“以前吗？多久以前的事？我都快忘了……”江羽霖沉思道。
陶谨全盘托出：“自从进入这座山，我就感觉，你有时候不是从前的那个江羽霖了。在面对王鹏的事时，你完全没有因为他的死动容，反而一下子说出王鹏的死因和死亡时间，这已经超出了冷静的范畴了吧。你还能带领我们直接找到这个湖，以及司机的死亡地点，这不是巧合那么简单吧？面对秦芳菱的时候，你临危不乱，一下子就反制了她的偷袭，就像早有预料一样。刘升平死后，我们又一次来到湖边，撞见了黑衣人和薛明，得知了一些信息, 这难道也能归于巧合吗？”
江羽霖看向陶谨, 露出了一个“你继续”的眼神，似乎对陶谨这一系列的申诉并不在意。
陶谨想了想，又道：“还有卢渭阳告诉我的，你好像知道我会来找薛明，甚至连找薛明不回旅馆的理由你都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有其他的了？”江羽霖问。
陶谨一愣，他不知道江羽霖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难道以上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忽然，他想到了江羽霖手里的地图，立刻道：“还有你画的地图，细节太多。我不认为在没有随地记录的情况下，能记忆那些内容，并展示在地图上。更巧的是……你还画了两份。”
最后，陶谨坚定道：“总之，我想知道真相。你到底为什么知道这么多你本不应该知道的事，甚至未来的发展？”
江羽霖沉默了。
陶谨敛气屏息，等待着江羽霖的答复，他的脑海里也闪过了无数念头。
江羽霖会拒绝吗？
不、不应该。这是她主动提出的，一定是准备好了如何说出来吧？
江羽霖终于开了口，她看向了陶谨，道：“你会相信我吗？”
陶谨一怔，他注视着江羽霖。
江羽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里竟然不是期待之意，甚至没有询问的意思，像是一个陈述句，更像是一种自嘲。
“我相信你。”陶谨说。
江羽霖并没有因为陶谨这句话做出什么反应，她平静地看着湖面，冷笑道：“好，那你千万不要后悔。”
这带有威胁和攻击性的语气，让陶谨差一点被震住。
究竟为什么……江羽霖会变成这样？
这也是他想探寻的东西，也是真相的一部分！
“我想知道的不只是真相，我更想了解你。”陶谨说道。
“……”江羽霖说，“陶谨，我先问你，你认为这个循环空间的根源是什么？”
“以前我认为是高维世界的囚笼，现在我有了新看法。是因为过去和未来的人共处在同一空间，使得空间的平衡被打破与扭曲，造成了无尽的循环。”陶谨说。
“没错，既然是过去与未来的人，那么你所说的这个原因中，出现了新的元素——时间。你前几天说，时与空，总是相辅相成，那么对这里也是一样。你认为只是这个空间被扭曲成莫比乌斯环那么简单吗？”
“……”陶谨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他看着江羽霖，不禁往后退了一小步。
江羽霖忽然笑了，她摇了摇头，像是在自言自语，却说出了让陶谨震撼无比的话：“和上次一样，你依旧是这个反应，甚至退的距离都是一样的，看来什么都没有改变。既然如此，为什么非要选择告诉你呢，我到底在期待着什么？这么多次了，我竟然还没有学会不抱以任何期望，呵，原来是我自作自受。”
陶谨瞪大了双眼，惊道：“你在说什么？！”
江羽霖恢复了面无表情的状态，冷如冰霜的目光落在了陶谨身上：“循环的不只是空间，还有时间，或者说，是我自己的时间。”
“……”
“我已经在这个空间，轮回了几百次。时间的纽带头尾相接，无穷无尽。每一次轮回，只要我死去，时间就一定会回到最初我们刚下车步入这个空间的时候，无论如何都无法解脱。所以，我为什么会知道那么多事、甚至未来的事？因为那些，我都经历了无数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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