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荣峰不在意这些，其实不能怪他，每个人的认识，都是受局限的，当时全国上下，穷得叮当响，哪怕是国家层面，只要你能赚到钱，赚到外汇，那就是好事，至于环境，人都活不好了，谁还管这些啊！
如今这样的事情到处都是，最严重的当属于稀土行业，稀土主要使用在武器和高端科技产业，国内有大量的稀土矿，也是国内为数不多，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为了赚外汇，为了发展，国家直接放开了稀土出口。
最终就导致稀土价格活生生被我们自己给打下来了，价格越来越低，后来的稀土就是当土卖。
到了后来，有人传闻倭国买我过稀土沉入海底，当备用资源，还有人说他们储备地稀土足够他们用三十年，其实就是从这时候开始的。
而且，受限于技术，有的稀土矿直接当铁矿来挖。
在外国人看来，华国人就是一群铁憨憨，拿着宝贝当粪土卖，他们也乐得捡便宜，有些国家都停止开采自己的稀土矿，专门买我国的稀土。
这时候其实也是没有办法，稀土都是用在高端产业上，我国基本用不上，甚至连初步加工的技术都没有，只能当土卖，而且我们没有什么东西能卖的，只能卖这个。
杨晨轩很清楚现在的情况，叹了口气，说道：“做吧！”
“行，那我就约一下这个雷友建。”张荣峰又说道：“这次的投资可能会比较大，大概要三千万左右。”
“我已经算过利润了，如果按照雷友建给数据来看，我们两年应该能回本，利润还是很高。”
两年回本，已经属于暴利了，但杨晨轩的内心却有一些沉重：“回本慢一些没关系，我们不能直接排放污水，要经过处理，就算达不到太高的标准，也要尽量做好。”
“啊？”张荣峰不解：“杨老弟，你可能不知道化工污水有多难处理，成本很高的。”
“我知道！你刚说了，雷友建在香江为了处理污水，在这上面花的钱比成产成本还高。”杨晨轩说道：“其实，我不是很想赚这个钱，但我不赚，肯定有别人赚，在我这里，至少还能有一定的保证。”
张荣峰还是不理解：“我们为什么要花钱去处理那些污水？”
杨晨轩反问：“米国、倭国为什么要把这些产业搬到国外？香江那边为什么要对这环境查的这么严？香江的化工企业不多，他们依然看得很重，这是为什么？”
“化工有一定的污染性啊！”张荣峰这一点还是知道的。
“对啊！我们做一样会污染的。”杨晨轩说道：“我们现在在发展，那就只能做这些别人不做的事，比如制造业，比如对环境污染严重的。”
“但这些东西，弊端很多，低端的制造业，我们迟早要淘汰的，环境污染严重的，我们迟早也要淘汰的。”
张荣峰更不解了：“既然以后要淘汰，就算现在污染了，以后也能慢慢缓解啊！”
杨晨轩解释说道：“我们现在赚一块钱，以后就要花十块钱来擦屁股。”
“但我们现在必须赚这一块钱来做本钱，利用这一块钱赚二十、三十、一百，如果我们这一块钱都没有，根本没有赚更多钱的可能。”
“而且，环境污染，会给周围人造成很大的影响，甚至出现严重疾病。”
杨晨轩前一世看过很多这类新闻，因为一个化工厂，周围有很多人得了重病，最后打官司，化工厂知道自己打不赢官司，花钱给那些人治病不划算，就玩拖延战术，等那些得病的人死了，赔钱了事。
还有一些污染严重的产业，出了事以后，导致几十个村子搬迁。
杨晨轩不是什么大善人，但他也是一个有正常良知的人，间接害一个人，赚一个亿的事，他可能真会去做；但害一个村子甚至整个沿河流域的人去赚钱，他会良心不安。
张荣峰明白杨晨轩的意思了，沉默一下，说道：“杨老弟，如果我们开化工厂，以国内的设备和技术，还是会产生比较大影响。”
“那就想办法把影响降下来。”杨晨轩说道。
张荣峰苦笑：“倭国、米国这方面的技术比我们好多了，他们都没有很好的办法，我们怎么可能有？”
“杨老弟，因为这个项目，我也考察过几个化工厂，那些污水确实非常难闻，毒性也很强，对周围居民影响很大。”
“我们如果开化工厂，不可能没有影响的。”
杨晨轩几乎可以预见到一个场面，自己如果开化工厂，周围的居民，因为这个化工厂得了某些病。
如果不开，其他人更不会搞污水净化处理，影响更严重，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做吧！尽量降低影响。”杨晨轩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化工厂留一笔钱，不管什么情况都不要动，过个三五年，要是有人因为化工厂得了什么重病，用这一笔钱去赔。”
“赔钱也不要凭感情，看到别人可怜就多给钱。我们要走正规谈判程序跟人家好好谈，不要逼迫那些受害人；或者司走法程序，法院怎么判，我们怎么赔，不要乱发善心，也不要太冷血无情。”
“受害人拿不出钱来起诉，我们可以先借钱给他们，让他们去起诉我们。”
张荣峰听得忍不住苦笑：“杨老弟，我估计全世界也找不出你这么奇葩的规定了。”
杨晨轩一阵沉默，说道：“其实我也是被钱烧的。”
“对了，化工厂独立出来，就算再挣钱，也不要进集团，要是化工厂导致太多人重病甚至死亡，会波及到集团。”
“化工厂的法人，花钱去请一个，持股我会想办法，尽量避开和我们有直接关系，方便我们抽身。”
张荣峰点头，感叹着说道：“杨兄弟，我不知道你这是算发善心呢，还是冷血无情。”
“说你发善心，你把自己保护得很好，甚至做好让大量人重病甚至死的准备；说你冷血无情，你的出发点似乎……是善心。”
杨晨轩叹了口气：“要发展，那就必须要牺牲一代人，这是没办法的事，大局面不是我们能管的，我只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不会学佛祖一样割肉喂鹰，我也做不出这么伟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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