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金兰市区离开，车子从国道转上了省道，当来到营嘉县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多钟。
一路上，楚怀玉却再也没有开口说过话。
直到来到了营嘉沙厂，听着里面那鼎沸的机械声，再看着里面堆砌如山的沙子，楚怀玉不自禁地抿住了嘴唇，黯然的脸色也蓦地一黑。
拉开车门，她直接就往沙厂里面走去。
看着那大车小车从沙厂离开，楚怀玉拧着的眉头也越来越紧，一双拳头也捏了起来。
“两位这是来看砂石的？”转了小半圈，才终于有人注意到了他们。
说话的是个女子，身材高挑，虽然算不上多漂亮，但长相也还算清秀。
脂粉淡抹，对比起这的尘土漫天，显得稍稍有那么一点突兀。
“你们周总在吗？”
“您认识周总？不巧，周总不在，两位要是有事儿，我可以代为传达。”
女子先是有些意外，但很快就恢复如常，礼貌而又生疏地两人说道。
“我是楚氏集团的楚怀玉，你告诉周总，就说我找他有事儿！”楚怀玉努力维持着平静。
听到楚氏这两个字，那女子明显闪了闪眼神。
在二人身上打量了一圈，才低声道：“我会转告周总的。这里烟尘大，两位先请回吧。”
“不了，我们就在这里等。”楚怀玉却没有半点要走的意思。
见状，那女子终于蹙了蹙眉，不过笑容却没有因此而消失了，淡声道：“既如此，那就请恕招待不周了。”
说着话，女子却没有邀请两人坐坐的打算，自顾自调转了脑袋，踢着一双高跟离开。
这里坑坑洼洼的，她也是真不怕崴了脚啥的。
蹙了蹙眉，楚怀玉终究是没再多话，转头瞥了一眼旁边的棚子，带着萧晨走了过去。
时间并没有过去多久，那女子就转了回来。
“抱歉楚总，周总一早就出差去了，电话暂时打不通。”
“那多久可以打通？”楚怀玉也不是傻瓜，抿了抿嘴唇，一字一句地问道。
“那个我也不知道，主要是那边信号不好。”女子明显是敷衍的语气。
“好吧，那这么大的场子，就算周总出差也总有个做主的吧？”
“这个实在抱歉，陈副总那个也跟周总一起去了。”
女子是一点也不迟疑，嘴里说着抱歉，但脸上是一点抱歉的意思都没有。
楚怀玉眉头彻底沉了下去，这搪塞简直太没有诚意了。
“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楚怀玉就要爆发，但一只手却从旁边拦住了她。
“他们……”拧着眉头，楚怀玉上就要捅破，但却被萧晨摇头阻止。
“既然两位老总都不在，那就没办法了。不过我们有点累了，不知道可否借个地方让我们先休息一会儿，顺便喝口水解解渴？这么大的厂子，总不至于缺我们一口茶水吧？”
萧晨笑眯眯地说道，半开玩笑的口吻，但女子却听得微微一怔。
“这个……”张了张嘴，女子又在两人身上扫了一眼，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楚氏的名头虽然不比张氏，但在金兰地界儿也是能叫得上名号的。
何况，她总不能落了自家面子，惹得到时候楚怀玉逢人就说她和周总小气啥的。
将两人请到了一边的办公区，也就在边缘盖了个两层的小平房，占地面积倒是不小。
进了会客室，女子翻茶包摇了摇水壶，转了去接了一壶水准备给两人泡上杯茶水。
可是刚回来，就有些愣神了，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间，立刻放下水壶往外找去。
而这时，萧晨和楚怀玉早就已经开到了那位周总的办公室。
当看到楚怀玉的身影，这位周总脸色却立马一变。
“周总这个差出得还真够远的。”楚怀玉勾着嘴角，脸色却怎么也说不上好看。
“出差？出什么差？”周总笑了笑，却没有邀请两人落坐的意思，“楚总突然大驾光临，怎么也不事先招呼一声，这也没什么能招待两位的。”
话头刚落，之前那个女子也急匆匆赶了过来。
撇眼看到周总那瞪来的眼神，立马埋下了脑袋，几步走到了楚怀玉和萧晨面前。
“两位，请不要打扰周总工作！”说着话，立刻做了个请的手势。
楚怀玉冷眼扫了那个女人一眼，根本没有离开的意思，自顾自迈步而入，在沙发上坐下。
见状，那个女子眉头一沉，不自禁的抿住了嘴唇。
看到周总那愠怒的脸色，硬着头皮走了过去：“楚小姐，你……”
“行了，我也不为难你。我和你们家老总有话要说，你先出去吧！”
大手一挥儿，楚怀玉却没再理会那个女子，撇眼落在了周总脸上，沉声道：“还是说说条件吧，到底怎么才肯把沙石卖给我！”
“楚总这话什么意思，我怎么就听不懂呢？”
“听不懂？随口一句就断了给楚氏的货，还这么费尽心机，躲躲藏藏，不就是为了要好处吗？还是摊开了说吧，你虽然闲，我可没时间浪费！”
“这话我怎么就不爱听了？我的沙厂，我的沙石，我想卖谁就卖谁，似乎也轮不到你插嘴！”周总却站了起来，冷着脸看在楚怀玉脸上。
“可我签了合约！答应的货没能供上，我想我有插嘴的那个资格！”
“合约？你说这个？”一把拉开柜子，周总翻出一份文件，正是之前和楚氏签订的合同，只是文件一拿出来他就一甩手把它撕成了粉碎。
看到这一幕，楚怀玉眼皮子也不禁抽动了起来。
“你什么意思？”
“不就是一份合同而已，我撕了就撕了！总之，现在我的沙石不乐意卖给你了，清楚了就滚，别打扰我睡觉！”周总一脸戾气，说着话把手中的碎片一丢。
漫天纸屑晃得楚怀玉眼睛生疼，一双拳头也也瞬间捏得咔咔作响。
“你是想毁约？”
“怎么，你要去告我？你随便，但你可要想清楚，金兰这片的沙厂，可都是我的老相识。”
周总一脸得意，说完一句就吆喝了一声，冲着还愣在一边的女人喝道：“还愣着干嘛，送客！从今往后，但凡楚家的人一律不准放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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