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擦,擦擦……”
半梦半醒间,林婳听到鞋踩地板的声音。
从方位判断,应该是有人在客厅走动。
江树还没睡吗?这么晚了,不会是小偷入室吧?
如此想着,准备悄悄下床去看看。
谁知,她惊恐地发觉,自己的身体竟无法动弹!
目及所处,仅局限于衣柜的上沿和天花板。
等等!睡前明明关了灯,为何屋内如此亮堂?
“擦擦”声越来越近,根本来不及思考。
一双手臂出现在被子上方,将她露在外面的胳膊掖回被窝里。
触感十分真实。
是江树吗?可除了手臂,面貌和身体完全看不见,好奇怪。
她眨了眨眼睛,视线越发变得模糊。
仿佛火车过山洞,经过一段黑暗,再次睁眼,又是另一番景象。
月光透过窗户,照亮了半间屋子。
林婳无比艰难地撑起上身,差一点就要穿到拖鞋的刹那,画面切换,躯体仍然保持着平躺的姿势。
她才意识到,自己还在梦里。
这是鬼压床,不要紧张,轻松,放轻松……
一遍遍的自我暗示,不知过了多久,终于醒了。
林婳有些疲惫地垂头坐在床边,按开手机,显示凌晨两点半。
或许是白天吃得太饱,胃里翻腾着一股油腻,极不舒服,口也很干。
她轻手轻脚地摸索到厨房。
灶台上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忽然想起江树回国的大小行李箱堆放在书房角落,应该有零食饮料之类的。
于是,又猫着腰隐进书房。
果不出所料,箱子里有喝的,只是包装贴纸上全是英文。
她随意拿起一小瓶,拧开就喝。
“呃呕……”
味道很怪,像加了苦胆的烈酒。
由于初始没察觉,灌得太猛,一整瓶去了大半才开始作呕。
仔细一瞧,瓶中液体居然是绿色的!不会是毒药吧?!
林婳吓得将瓶子扔进垃圾桶,回到房间,心里七上八下的。
酒的后劲上来,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四周的空间逐渐扭曲,泛着五色斑斓的流光溢彩。
灵魂似乎脱离了躯壳,慢慢上升,飘飘荡荡,落在一座羊头形状的岛上。
三月岛!她激动地睁大双眼。
没想到自己小时候杜撰的场景,有生之年,能在梦里见到。
不过,岛上的风景已然与她多年前规划的不同。
“城主!您终于回来了!”
身后迎来一群身穿战衣盔甲的年轻女子。
城主?!
林婳心中疑惑:整座岛都是我想象创造的,什么时候身份由岛主降为了城主?
“我不在的期间,发生了何事?”她指着面前高高的城墙问。
“城主,三月岛上的男子们起兵造反了!他们跑到浮玉山的阳面,占去岛上大半土地,自立为‘南阳国’,剩下女子们在山的阴面,称‘北阴城’。”领头一位管事的回答。
“啥?男女分裂成两国,你们可真行!”
城外炮火连天,林婳边说边往城内走。
“阿树呢?”
她在城堡内转了几圈,询问身边随行的人。
“树先生三年前走了,不知去向。”一位年长的妇人说。
“喔。”
林婳听后,沮丧地坐在台阶上。
转而宽慰自己:不在也好,说明他投胎去了。
“你们放心!我马上把那些讨厌的男人都变没!”
岛屿本由她创造,决定存在或不存在的人和物,也就一念之间的事。
正欲施法,妇人阻拦:“城主不可!”
“为何?”林婳奇怪。
“北阴城的劳动力有限,而岛上耕地面积大,如果没有男人,收成难以保证,且无法延续后代,您不用让他们消失,招降即可,或者留一两个身强体壮的做种。”
“这个办法貌似不太牢靠,万一留下的男人刚好有缺陷呢?”
林婳托着腮,转动眼珠道:“干脆赶走不听话的男人,只留听话的,为奴为仆,如何?”
“城主思虑周到,甚好!”老妇微笑点头道。
林婳起身进屋作法,不出一炷香的时间,有人在门外喊:“报!抓到一批战俘,请城主前往城门处置!”
“知道了!走吧!”
她绕有兴致地随报事者到城墙边。
乌泱泱的一众壮汉中,有一个人的身段格外乍眼。
秦墨?!不是吧?难道我和他前世见过面?
林婳认出秦墨的样貌,有点不知所措。
正寻思,秦墨望向她,挥手大喊:“老婆!我在这儿!”
“放肆!”一女官呵斥。
林婳了然,叫她老婆,便不是秦墨,可江树怎么带着秦墨的肉身跑到三月岛上来的?而且周围人都能看见他。
算了,先救人。
她清了清嗓子说:“来人!将那个对我喧哗的男子,抬去水房搓洗干净,送到我的寝宫。”
“遵命!”
四五个女官马上动手。
林婳转身,后方传来某人的哀嚎。
“老婆!你让几个女的给我洗澡什么意思?!”
“各位姐姐,使不得啊!”
“这种粗活还是小生自己来吧?不劳烦姐姐们了。”
……
“叮叮!哐哐!当当!”
金属碰撞的声响将林婳拉回现实,美梦在最精彩处被打断了。
她从床上抬起头,光线有些刺眼。
“醒啦?大半夜做什么好梦?笑得一阵一阵的,我在隔壁听着都瘆得慌!”
“你在干嘛?”
林婳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因为房间里多了一个物件。
“早上南瓜马车送来了,你还在睡,我就叫安装师傅走了,自己搬进来装。”
江树拧紧最后一个螺帽。
“我昨天锁了门,你怎么进来的?”
林婳的关注点呈跳跃式。
“自己家,我有钥匙啊!”
江树放下螺丝起子和扳手,脸凑近女孩说:“我一早起来收货,还以为家里进贼了,书房被翻得乱七八糟,你昨晚是不是偷喝了苦艾酒?”
“什么酒?”林婳装作失忆的样子。
“国外同事送的,一种用艾草酿的烈酒,我看你喝了不少,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江树语气关切。
“没有!”林婳立马否定,“我实在口渴了才喝的!根本不晓得那是酒!味道一点也不好!超级难喝!但是有奇效!我昨天梦到三月岛啦!而且在梦里我有法力!无所不能!就跟……异能觉醒了一样!”
“你再胡说八道,我带你去洗胃啊!”
江树摸了摸她的额头。
“我好的很,不需要洗胃。”
林婳赶紧下床,躲进卫生间洗漱换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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