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七弯八绕，好容易到了地铁站。再好容易挤上了地铁。今天的人多的，到处都是。
江滨广场也是。
等到达了目的地许璟发现，有些景色，远观比近看要好。远了，还能看出烟花是烟花，电视塔是电视塔；近了，除了人，好像什么都看不见了。
当然，人也有焦点型人物和泛泛之辈的划分。李北宸就是一位焦点型人物，许璟认为。
他个子高，脸生得帅，从地铁上开始，就斩获了不少女性的目光。连同她这么一个跟在他身边的平凡小人物都被大众们多看了几眼。
简直熠熠生辉了都。
“长得好看是一种很好的体验吧？”许璟突然间问。
“什么？”李北宸没反应过来。
“一路上，你没看见有很多女生都在看你吗？”她对他解释了句，“你以前，应该是班草、校草级别的人物吧？”
听到这话，李北宸不屑地笑了一声出来，“长得好看能当饭吃？”
“……可以的。”许璟一脸认真地作答，“可以吃软饭。”
李北宸，“……”
他转过来看她的眼神让她直发憷。许璟觉着，她再不说点好话，他可能会分分钟把她拎起来，丢到江里去。
“我……开个玩笑而已。你别生气嘛……”
李北宸又淡淡看她一眼，以示警告。
“去江对面吧，”他提议道，“那边人少点。”
两个人于是上了跨江大桥。
桥上灯光闪烁，两岸灯火通明，连同江面也倒影出人间盛事，盏盏霓虹。桥上比岸边人少了些，但也川流不息。
很多情侣。他们牵牵小手，搂搂抱抱，打打闹闹……跟节日的气氛相得益彰。
许璟尽量不去看他们，总觉着有些尴尬。她跟他这样的身份，这样的关系，大概是人群中十分罕见的。
她跟他就这么并排走着。她余光中看他一眼，只见他单手插兜，淡然地又在抽着烟。
“你今天……为什么想出来跨年啊？”许璟找了个话题。
“随便走走。很久没动了。”李北宸答。
“最近都没有打球吗？”
“没有。”
“你平常……有什么兴趣爱好？”
李北宸顿一顿，答，“没有爱好。”
许璟，“……”
“你编程很厉害。”她又说。
李北宸这时看了看她，“那是因为，我写过的程序比你多。”
“你比我……也只大个两三岁而已。”她抿着嘴，声音小下去。
“我第一次看编程类书籍是在八岁。”他吐了一口烟雾后说。
许璟，“……”
这差距……太大了，她确实比不了。
“你也还行。”他这时没什么语气道。
“我其实……没什么信心。那个软件科技节没拿奖之前，我也不知道自己的程度怎样。”
“中上水平。”
许璟，“？？？”
“GT实验室高手里的中上水平。”
许璟听了一愣，她看着他，将信将疑，“那跟周宇航比……”
李北宸不屑地哼了一声，“他算老几！”
“……”
就在许璟接下来还没想好要说什么的时候，这时她电话响了。
“生日快乐！”一接通，电话那头刘畅说。
许璟，“……”
今天是十二月三十一号，是她的生日……她竟然给忘记了。不过，她向来也没有过生日的习惯。生活需要奔波，于是很多形式主义就都被忽略了。
“班长，谢谢你啊。”她这时回他。
刘畅，“你现在在宿舍吗？我有东西拿给你。”
许璟，“……我没在宿舍。”
“那你在哪里？”他疑惑。
“外面。”她答。
“一个人？”
“不是。”她看一眼身边的李北宸，“我跟朋友在一起。”
刘畅，“……男的女的？”
许璟，“……呃，”她有点凌乱，“女的……”
李北宸这时看她一眼。
许璟心虚，她偏过脸去。
“那好吧。”刘畅说。“早点回来，注意安全！”
“嗯。班长，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电话挂断。
“你班长？”
“嗯。”
“他追你？”
“……没有。”
“那你说什么谎？”他表情语气……有些不屑。
“呃……这样……可以省去很多不必要的解释。”他不是不会管闲事的吗？她汗了。
李北宸淡淡地瞅她一眼，“不老实。”
许璟，“……”
“砰砰砰——”又开始放焰火了。
“快看！”她对着天空一指，“烟花！”
李北宸瞥她一眼，转回头去。
焰火是一阵一阵放的，当然，还有一波更大的，要留到这一年终结、新的一年开启之时，拉满仪式感。
十一点过半，马上进入跨年倒计时。当所有人都向江两岸聚集的时候，许璟也想上去凑热闹。
她努力往前冲，往前挤，想要占领个绝佳的观赏地点。但是，她人单力薄，当然挤不过成群结队的人。
这时，她回头，望望身后不远处的李北宸，她冲他招了招手。但显然，李北宸绝无想要过来凑热闹的意思。
许璟无奈，只能退出。她垂头丧气的走回来李北宸身边，“真没意思。”
“凑什么热闹？”他这时看她一眼，“站这看得了。”
“感受不一样，气氛也不一样。人是社会性的人，不可能脱离了整个群体而存在的。就像搞软件研发，不也是大家在一起分工合作共同完成的吗？”
“……啰嗦。”
许璟这时在李北宸旁边蹲下来，她双手杵着脸，像极了一坨蘑菇。
她用手搓着眼角，忽然……灵机一动。他长得高大且英俊，绝对比她有优势啊。想到这……
“你能……过去帮我占个位置吗？”
李北宸这时低头瞥她一眼，“……你觉着我会吗？”
“我工作那么卖力，你作为老板……也应当有所表示，激励一下你的员工吧？”
“有奖金激励，犯不着用这种方式。”
“那我奖金少要一点，你去……”
“不去。”
得，对话被他给聊死了。
“唉……”许璟垂头叹了口气。
许璟渴得喉咙冒烟，她要去买水，这时她看一眼李北宸，“我去买饮料，你要吗？”
听了这话，李北宸双眼审视着她，没说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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