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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的他,不再是那个在清平镇为民除害的县老爷,也不再是那个翻身为云覆手为雨的大玥国太子,轻袍缓带,气质舒朗,别样的俊秀出尘。
“父亲,此次主上是何之意?”慕珉替父亲换下朝堂之服问道。
“何意?出关镇压,非赢不得归。”慕长擎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叹息道。
“父亲,这不是要我们慕氏一族的全部葬于战场吗。”慕珉愤恨的甩开了袖子低声吼道。
慕长擎怒斥一声,“慕珉,这句话你认为自己该说出口嘛。”
“父亲,是儿臣鲁莽了。”慕珉平息了自己的怒火,恭顺道。
“罢了,罢了。此次出征,珉儿你要守好大昭,千万不要再像之前那般莽撞了。”
“是,父亲请发心出征,儿臣自不会让父亲担忧。”慕珉低声说道。
“布谷,布谷”窗外突然低声传来鸽子的叫声,慕长擎急忙打开了窗子,看见了一只白鸽落在窗边。拿过在鸽子身上藏着的密涵,放它原路回去。
慕长擎放下飞鸽传来的纸条,沉吟了片刻,回头叮嘱慕珉道:“据出征时日无多,小心家里,加强护卫,切记可以让老鼠进来,但不能放出去。”
“是,父亲。”慕珉低头退了出去。
“少主,你真的要亲自去吗?”唐山派长老一脸无奈的给墨香雪披上披风说道。虽说已经知道了答案,却依然忍不住提醒。
墨香雪笑着点了点头:“长老,该是我去的时候了,怎么能推脱的掉呢,天命本就如此啊!”
墨香雪看着寂静的唐山山谷,暖风轻轻袭来,不断骚动着他的衣摆,几只归家的百灵鸟不时叽喳作响。淡淡的薄雾笼罩着群山,使得远处的竹海似隐似显,泉水似凝似流,从上而下,像一幅硕大的写意画。
“你说,唐山这么美,这么大,咳咳咳咳咳咳,为什么她却不来呢,有一天她也会看到如此美丽的景象吧?”墨香雪转过身去看着唐山派长老,眼中升起了一股浊意,一瞬之间却又像是被压制了下去,似是苦涩,又似是绝望。苍白的脸像一个失去了腮红的布娃娃,美丽却毫无生机。
长老不知该如何安慰墨香雪,只得低声说道:“少主,山风凉,一切为身体着想,莫贪恋山光啊!”
“好。”墨香雪拢了拢长老披在自己身上的披风。
“长老,那红妆可准备好了,把我珍藏的那些物件都放进去吧!”
长老点了点头道:“少主,已经妥当,可要过目。”
“咳咳咳。”墨香雪摆了摆手道:“不必了。这是要结婚的东西,粘上我身上的药味难免不好。
对了,这个玉佩也一并放进去吧!”说着结下了腰间唯一的饰物。
“少主,那是夫人的遗物怎可……”长老不敢相信的接过玉佩。
“莫要再说了。”墨香雪打断了长老接下来的话。
“少主,玉娘求见。”仆人弯腰进来低声说道。
“咳咳咳,让她在偏殿等我。”
“是。”仆人快步退下。
“少主,玉娘是很好的姑娘,我看她也钟情于你,你何不娶了她。”
“长老,我现在已无它想。”墨香雪苦笑道。
“哎!”唐山长老无奈叹息着离开了。
晓色白莲塘,乍似春光?梧桐树下夜还长,纵若鸡鹅交颈睡,不算鸳鸯。
十里换红妆,尽入轩窗。新痕对镜怕思量,忘了缠绵忘了泪,只记凄凉!
“玉娘,何事而过?”
“少主。”玉娘恭顺的站于偏殿一旁,听见墨香雪那如空谷幽兰般的嗓音,猛的一怔。
一抬头看见墨香雪笑面盈盈的看着自己,清明的目光,似是十月天上唯一的星,光彩夺目。风过处,衣衫轻起,没有平常富贵年轻公子的浓烈熏香,而是一股泽淡气香的芝兰之气混着清清淡淡的药香,年纪轻轻,气度雍容让其不由深陷其中。
“可是有事?”见玉娘愣在那里,墨香雪眉头一皱不禁问道。
“恩!少主,这是家父于你的文书。”玉娘自知失态,忙后退一步,低头拱手奉上。
“玉娘,你我自是不必那么见外的。”墨香雪接过玉娘手中的文书说道。
玉娘的父亲,是长老的儿子,自父亲去世后,亦像是自己的哥哥。
文卷一开,墨香雪脸色骤变。
少主,自知此次征讨大昭的事情必不会轻易结束,而如今南宫乾翼又增派慕长擎抵押,唐山安危已于旦夕,属下斗胆定夺杀慕长擎以解唐山派于水火。若属下亡,少主勿扰,只将小女,玉娘托付于少主。
墨香雪掩上文卷,闭上双眼,一股疲惫之意自心而起,玉淬你又何必要去。
无眠灯火的彻夜难眠中,除了自己亦是他,陪自己窗前西风,潇潇孤独。
玉淬既然你意绝,莫怪我舍你。
前去探探路也好,莫急我也会去。
墨香雪睁开眼睛,疲惫即逝,转而平淡。
“玉娘,你可有什么想要的。”墨香雪缓缓的转过身去,轻声一叹问道。
“少主,玉娘没有。”玉娘抬头看着墨香雪的背影淡淡的说道。
墨香雪轻蓝色的长衫一袭而下,玉娘突然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孤单和极致的落寞。这个站在高处的人,该是怎样的啊?
“玉娘,可喜欢医术”
“喜欢。”
“那便送你学医吧,待归来,唐山的药铺全都交于你,好了,下去吧,我也累了,咳咳咳咳咳咳。”墨香雪越发感觉自己的力不从心,却又无可奈何。
“谢少主。”
大抵是春后天气最后的挣扎,一场暴雨将夏凉城前的吊桥冲毁了。
慕珍等人的行程耽搁了下来,需要在夏凉待上一日才能继续前往大昭。慕珍现在心声怒火的在客栈咒骂着天气。
“十一,你说该怎么办啊!”慕珍穿着一身嫩黄色的亚麻长裙,头上插在一只乌木簪子,乌黑的长发随意挽了一个髻,随着说话的动作来回摆动,看起来十分的清爽可爱。
“算了算了,你肯定也没有办法。”还没等邢十一张口,慕珍就打断了。
“哎!没有一个厉害的。”慕珍叹了一口气看向了窗外。
邢十一和百里成君相视一笑,无奈的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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