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杀人凶手
午时祝行冉下了学，他走出学室，目光四处寻觅季归轩，发现他正与一人在不远处宫墙角落里交谈。
与归轩谈话的那人双眼眉宇之间可见严苛之色，年岁在三十上下，虽是一身青灰便服，可仍能看出他官职不低。
而平时爽朗、不拘小节的季归轩在他面前也变得稳重恭敬。
行冉从他们身旁走过，那人警惕抬头看了他一眼。
行冉一时觉得此人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
那人回过身对季归轩说：“回去告诉你母亲，让她不用担忧你父亲，边关粮草短缺的事，我自会处理。这几日府中事多，改日我会亲自拜访。”
“是，裴统领，我回去就告诉母亲。”季归轩恭敬地回答。
那人不苟言笑，只点了点头，转身便离开了。
季归轩早就看见行冉路过，待那人走后，他张声叫住行冉：“行冉，等等我。”祝行冉停步回头，等他跟上。
“方才同你说话的人是谁？”祝行冉问到。
“他是我父亲好友——裴统领，父亲在边关作战，却逢天旱，粮草短缺。朝堂上，穆王和丞相谏言王上国库粮草用于荒年，不可向边关押运，幸好有裴统领上书极力反对穆丞所言。可押运粮草一事王上还没有定夺。”季归轩说着说着，又不由担忧驻守边关的父亲的安危。
“王上……”行冉本想说，王上昏庸无能。但想到这样一说，季归轩只会更忧心季将军。他转言说到：“王上不会不顾边境安危，若北方边境保不住，他的王位怕是也保不住了。”
季归轩看向行冉，心中服气。行冉虽为王室，却从不偏护王室颜面，也不以世俗尊卑诓人，反而直抒己见，坦诚待人。
“方才那个人，我看着眼熟。”行冉边走边说。
“他是宫中禁军的统领，宫中安危都由他管制，说不定，你见过他带领禁军巡视呢。”
“那他对王宫很是了解了？”
“当然。”
两人来到学塾后方的四君庭园，这是学子午间休憩之所。
“入秋了，园子里很快就没什么好看的了。若是冬日便好了，落了雪，我们就可以打雪仗了。”季归轩向行冉说到。
“下雪？”行冉转眼想到园内银装素裹的景象，不知不觉间他忆起了初遇小雪的那日。那日天空便是飘着微雪，他寻着一个陌生男子的足迹找到了小雪。
忽然他眼中闪过恐慌，他记了起来，方才同季归轩说话之人正是当年掩埋小雪之人！
“怎么了？”季归轩觉察他脸色苍白。
祝行冉心中慌张，那人方才离去的方向正是后宫。近来小雪整日闷在冷宫里，变得抑郁不乐、困顿萎靡。
桐娘担心她闷出心病，又见这几日禁军对冷宫的巡戒较为松懈，便不时带小雪去铜花台散散心。
万一小雪被他看见……行冉不敢向下想。事态紧急，他顾不得季归轩在身后呼唤，转身跑向后宫。
季归轩不由奇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么慌张？
祝行冉不顾沿途宫人投来的异样目光，他一口气跑回冷宫。
阁内，流苏夫人正与女莲一边谈笑，一边整理入秋衣物。
行冉顾不得礼数，闯进阁中便张声到：“母亲，我看到当日杀害小雪的凶手了！”
女莲闻听，不由大吃一惊，先一步上前问到：“是谁？！”
“是禁军统领，我方才见他进了后宫，小雪如今在哪？”行冉慌忙，他着急地询问小雪下落。
流苏夫人闻听此言低眉思索。
“糟了，小雪和桐娘还在铜花台。”女莲跟着他一齐紧张了起来。
行冉听到这里，连忙去寻小雪。
女莲则回首看向流苏夫人，等候她的指示。
只见流苏夫人轻叹一口气……
闲暇之余的裴荣韬本打算去看望王后，但这个时辰小妹估计还在午憩。
他转向另一边，眼睛望向宫墙尽处的铜花台，两年过去了，当初的那个孩子早该尸骨无存了吧，想着他信步朝铜花台走去。
转至铜花台，却听到一个小女孩的笑声，他不由心吃一惊。
裴荣韬定神走入铜花台，见一个老侍女在陪着一个小女孩玩耍，那个女孩年岁尚小，若是那个孩子活着，也该是这般年纪。
他忽然心中一警，难道当初她没死，裴荣韬的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
他走上前去。
“这是谁家的女娃？”裴荣韬背手问到。
桐娘和小雪正玩在兴头上，丝毫没有留意到裴荣韬正接近她们。
忽见裴荣韬上前探问，桐娘连忙拉过小雪，将她护在自己身后。
桐娘欠身：“裴统领。”
“你是……流苏夫人的侍女？”他目光又转向小雪：“真是奇事，流苏夫人何时又诞下一个公主？”裴荣韬盯着小雪问到。
“这个孩子不是夫人所生。”桐娘连忙解释。“她是我在罪奴所捡来的孩子，流苏夫人见她可怜，便答应养下了。”桐娘低首回答。
“流苏夫人倒是好心肠，住在冷宫本就自身难保，倒还想着救助罪奴的孩子。”裴荣韬蹲下来看着小雪，小雪害怕不由后退。
“过来。”裴荣韬伸出手命令到，小雪不敢向前。
“这孩子胆小，裴统领还是别难为她了。”桐娘小心地回到。
裴荣韬轻蔑地扫视桐娘一眼，桐娘知道他在宫中权势显赫，只好闭上了嘴。
裴荣韬硬是拉过小雪，小雪害怕，一时哇哇大哭，回头向桐娘求助。
桐娘于心不忍又紧张局促：“裴统领，您这是做什么？”，她伸手想拉回小雪。
可就在小雪转头的瞬间，裴荣韬看到了她耳后的胎记，和那个本该死去的孩子一模一样的胎记。
裴荣韬心惊，顿起杀心。
桐娘瞧出他神色变化，连忙拉过小雪，可裴荣韬扣住小雪的胳膊，小雪被他硬生生挟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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