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不行，那你总行吧？“老叟苛刻审视的目光重新落到风兮兮身上。
”我……“风兮兮咬着牙，豁出去了！”我已经有三个闺女了，我想我应该是行的……“
生活如此的艰难。为了口干粮，已经不得不出卖肉。体。
那位不为五斗米折腰的大人，你家不缺粮吧？
老叟大手一挥，“那就你了。”斜眼打量着她，神情满是掩盖不住的嫌恶。
“长得跟个娘们似的风骚，还生了三个臭丫头，要不是天意如此，你能娶上我闺女？！哼，走了狗。屎运了！”
风兮兮也觉得自己走了狗。屎运了。
她忐忑不安的问，“那啥，不会现在就成亲吧？”
要是今夜就洞房，风兮兮拼着魂魄离体也要悔婚！
第一次亲密接触不是跟任何一个男神，而是跟一个村姑，这样的结局会不会太魔幻？
早知道还不如跟穿越前告白的那个渣男去约炮呢。
老叟瞪着眼睛，“你觉得我闺女是那么不讲究的人，半夜就跟了你？”
“起码得等到明天拜祭了祖宗和山神之后，才能成亲。“
呼……不是今夜就好。
老叟耷拉着眼皮脸色阴沉想了片刻，手中板斧重重敲在地上，“我不放心，你须得发下一个重誓，我才能让你入门。”
“……”谁想进你家门？还发誓。
风兮兮心里吐槽，面上却还是端庄着，“发什么誓？”
“发誓你真心实意要娶我闺女，否则就……你自己说一个惩罚，足以见你诚意的惩罚。”老叟捋着下巴上寥寥几根胡须，冷冷望着她。
“好……吧……”作为一个没有信仰的人，要说发誓，那还不是随口就来？
风兮兮对着门外黑沉静默的重重山峦深深行了个揖礼，“我，风兮……在此对天发誓，我是真心实意要娶……豆子姑娘为妻，若是此言有假，就让我以后的此生，永远不举！！”
语声明亮，掷地有声。尤其是，永远不举几个字，简直振聋发聩！
因她说的誓言太过恶毒，老叟纵然之前还在怀疑，这会儿却也不得不信服。冷冷哼了两声，回头对粗壮憨厚的儿子说：“去，腌的兔子腿拿两只过来。”
兔子腿？！
风兮兮眼睛亮了，“谢谢老丈。”
“嗯？”老头眼睛横过去。
风兮兮立刻老实回应：“谢谢岳父。”
了却了沉积心底多年的大事，老叟精神很是舒畅。当然，从那张被山风吹得像风干腊肉一样的脸皮上是看不出什么端倪的。
夜风吹来，带来山上树木的香气，老叟决定做件好事，来报答山神赐予的好运。
风兮兮终于如愿以偿的吃上了早已冰冷的野菜肉羹汤和蒸芋头。
尽管旁边坐了一座不断散发寒气的万年冰山，风兮兮也只管垂着脑袋只当看不见，一头扎在饭碗里吃得四脚朝天。
正喝着最后一口野菜汤时，忽看到石头端着一碗黑乎乎的东西走进来。也不说话，把那东西砰的一声，摔在顾尧之面前。
风兮兮问：“这是啥？”
石头老实回道：“是给这位公子的，我爹说补身子的，什么可以壮阳……怕走山路撞鬼？补什么阳，城里人真麻烦……”
他那边嘟嘟囔囔的语音未绝，凛冽的寒意和杀气已逼的房内油灯奄奄欲熄。
没有抬头，也不敢抬头。风兮兮快速道：“多谢你们，我替他心领了！”说完，举起那碗也不知道是什么的黑乎乎东西一饮而尽！
……该怎么说呢？有种奇怪的腥味混杂着泥土味……
人家都说以形补形，难道是……
就这么一想，胃里刚刚吃下去的东西立刻翻江倒海。
风兮兮死死捂住嘴巴，辛辛苦苦才吃到嘴里的东西决不能任由它们就这么喷出去！简直对不起自己的卖身入赘！
月亮已经偏到西天了，老叟打发石头带风兮兮两人去东厢入睡，准备着明天一早进山拜神。
不出意料的，房门咔哒哒上了锁。石头在外面用力推了两把，那扇厚实的木门只是晃了晃，他甚为满意。
隔着门对风兮兮说：“别动歪主意。我们家大黑二黑小黑都在外面，就算一只黑熊，也能给咬趴了。”
风兮兮被迫与顾尧之共处一室。
一个坐在床东头，一个坐在床西头，隔着一床月光，满室寂寞。
风兮兮不惯忍受这种冷寂气氛，干巴巴的率先开口，“那啥……今天的月色挺不错的哈。”
静室无语，顾尧之迎着月光，继续打坐。
风兮兮挥手赶走胡乱飞舞的小虫，有一茬没一茬道：“……我喝了一大碗壮阳的药，也不知道有没有副作用。万一……”
触到男人望向她的凉薄眼眸，剩下的话咬在嘴里，就自动消声了。
“万一如何？”声音低沉悦耳，不带任何情绪。
“没有万一，我会自己解决，绝不麻烦爱卿！“风兮兮态度异常坚定。
见他没有说话，风兮兮胆子略微大了点，涎着脸说：“爱卿不是只要朕负责饮食么？朕做到了呀，看，棒棒哒！”
“陛下是求仁得仁。”
“嗯？”
“为了前路，总是有人要牺牲的。陛下也不用心忧，那姑娘虽配不上陛下的姿容，但以臣之见，收了也好，一看就是好生养的，太后省心。”
风兮兮：“…………”
——这是她之前说的话现在被原封不动退还回来了！
你是有多记仇多小气？？
朕随口说的话你还放心里了？不仅放心里这时候还说出来嘲讽我？
聊不下去了心好累。
风兮兮扯过薄被，翻卷着滚到床榻里面去了。丫是一点亏都不能吃，朕算是看明白了，看的清清楚楚，通通透透！
迷迷糊糊睡到后半夜，风兮兮被开门的声音惊醒。
不是她睡眠轻，而是东厢门外不知道挂了几把锁，咔嚓嚓嘭嘭当当当……不醒才怪。
感觉到有人从门外进来，她皱了皱眉头，往床榻里面翻了个滚。有顾禽兽在，以一挡百，还有什么可怕的。
“咳，睡了么？”说话的竟是那从不知正常表情为何物，永远都处于阴冷残暴状态的干瘪老叟。
睡了也被你吵醒了好么？风兮兮心内腹诽，依然没睁开眼睛。
“老夫深夜来此，也是因为你我有缘。”
哦？还聊开了？看来要找的是顾尧之，不是她。不过人家是鼎鼎大名的国之蛀虫，呼风唤雨的当朝右相，会跟你一个山野樵夫有啥缘分？
只听得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掏了出来。
风兮兮心中好奇，忍不住眼睛偷偷睁开一条缝，朝他们张望。
月色淡薄，照耀在床西头。老叟身上披着外氅，脚下踩着布鞋，手中郑而重之的托着一个已经泛黄的油纸包，脸上弥漫着一种……嗯，授道者的神圣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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