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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化站在皇城前的台阶下。
他的突然出现,让人侧目。很多人都在不远的地方,暗中关注。
城门内,传出来一些响动,片刻后,大开缓缓开启。
门留一缝,刚好够一人通行。
姬化有些僵硬的身体微微一动,他对着身后的大汉道:“你留在这里。”
大汉不肯,坚持着随着他的步伐,一步一步穿过城门的缝隙。
姬风小黑屋的门再次被敲响,姬春走进来,怪异的笑了笑,“姬化入皇城了。”
姬风身体猛得一震,接着又陷入平静。
姬春道:“你一点也不关心?”
姬风没有说话。
姬春又大笑,笑声停后道:“别装了,我看得出来,你的心已经乱了。”
小黑屋的门缓缓关上,挡住了那一线刺眼的阳光。
姬风这时才睁眼,他的眼睛早已适应了黑暗,甚至可以看清姬春脸上每一种表情的变化。
“你看起来好像并不是很开心。”
他张了张嘴,声音有些沙哑,“我以为你会很高兴。”
“我很高兴啊。”姬春道:“难道你看不出来?我现在高兴的不得了。”
姬风摸了一阵,从床上扯来一张纸,递到了姬春的面前,“先把眼泪擦干净吧。”
姬春呆住了,他机械般的接过纸,缓缓的擦拭着眼角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跑出来的眼泪。
突然间,他又将纸揉成一团,狠狠的砸在墙上。纸反弹回来,滚了几圈又回到他的脚下,他一脚踩住,狠狠的碾了碾,“你厉害,你正义,你他妈的是个英雄!”
姬风静静地看着他发泄。
“了不起啊,真了不起!你以为你是什么?你就是个蠢货!蠢货!十足的蠢货!”姬春坐下,又站了起来,狠狠的咒骂几句,又一次坐下。
椅子上似乎有根尖锐的刺,他刚坐下没多久,又再次站了起来,在屋里来回走动,坐立难安。
“你说他现在到哪了!”
“差不多十二重关。”
“那就是离死不远了。”姬春狞笑。
他突然冲了过来,咬牙切齿一般的双手抓住姬风的衣领,猛得向上一提,在距离咫尺的地方冲着姬风大声吼着,“你凭什么这么冷静!凭什么!”
“咳……咳……”
姬风大声咳嗽,艰难的喘息,姬春的动作,将他的气息完全打乱。姬风现在就像个破旧的风箱,呼吸声特别的大,也特别的难听。
“抱歉!”姬春放下他,轻轻地拍打着姬风的后背。
“没事。”姬风很长时间才恢复过来,听着说话的声音,似乎更加的虚弱了,“我除了冷静,什么也做不了了。”
姬春站得笔直,“你还能活多久?”
“不知道。”姬风苦涩的摇头,“没几天了。”
姬春退了几步,认真的看着姬风的脸。
黑暗中,他看得并不清楚,却依旧能够分辨出姬风脸上道道深深的褶皱。眼前的这个人虽然比他还小,但看面相,却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了。
浓郁的死亡气息散发出来,一股让人厌恶的极点的味道。
连死都不能安生么。
姬春心里揪紧。
他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了。
“我替你出去看看。”姬春打开门,一束阳光照进来,将他心中的阴霾驱散了些,“总得有个人去送送他,不是么?”
二十四重关。
城门开启又闭合。
姬化走在前方,大汉在身后亦步亦趋。
两个人在种种复杂目光的相送下,穿过道道城关,来到皇宫。
姬春在路口等待。
两道目光交汇,谁都没有说话。
姬化脚步不停,继续向前。
姬春目送,直到姬化来到大殿正前,缓缓下跪。
“扑通”一声,姬春的心也跟着一阵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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