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抢你!”
腐臭味顷刻间弥漫入整座宫殿,伏河似鬼魅一般残影一过,扣住朝颜肩膀欲将人带走。
元洛手中幻化出紫电青霜剑,急急朝伏河挥划而去,伏河两指夹住长剑,灵巧应对,扯着朝颜紧了紧。
“元洛哥哥,快救我!”朝颜早被当下情况吓得大惊失色,被拽得生疼。
“铿铿铿”剑器相撞声响起,顿时叫周围诸神四散,又堪堪将人围了起来。
伏河挟持着朝颜,又生怕伤了朝颜,下手便留了些分寸,施展不开,几乎被元洛剑招压着打。
就在快不敌,眼见紫电青霜剑袭向他肩头,“铿”的一声,那剑便被挡开,白裳长剑划过,挡在伏河身前。
“你放开我!”朝颜挣扎下,薄纱盖头落在地上,她奋力挣扎想脱离桎梏。
元洛蹙眉,“裳裳……”
“带朝颜走。”白裳冷声道。
伏河抬手将她劈晕,化作一道黑烟欲朝大殿外而去。
“放肆!”天帝震怒,一拍龙椅,蹭的起身,“还不赶紧追!”
白裳手中斩荒朝门口一劈,门口一道深深的剑痕撕裂了,凌厉的剑气纵横,使得整座宫殿摇了摇。
“今日之事,乃本座与元洛旧怨,若有人插手,他日我北荒山水宫,必然搅得他鸡犬不宁!”她扫了眼诸神,眼神愈发冷冽起来。
“裳裳,你快走。”元洛神色凝重道,“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我不该来?我如何不该来,你倒是说说。”白裳冷嗤了声,唇角微勾,眼底却没半丝笑意,“沉珂!”
元洛微怔,瞳孔微微放大,抿了抿唇,“裳裳,我……”
她还是想起来了。
她长剑挥划,直直朝元洛胸膛上刺去,浑身的仙力聚集在斩荒剑上。
那些欲冲上来阻止的诸神,生生被两把神剑相撞的力量逼退,白裳死死瞪着元洛,笑得恶毒:“沉珂!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若你长眠,或许她不会那么恨他。
“对不起。”元洛眸底闪过几丝慌乱,手中长剑退了两分。
白裳冷笑,并不理会。
她长剑招招式式连绵不断朝元洛劈了过去,诸神尽皆一惊,两股悍然的剑气将整座大殿劈划得一片狼藉。
白裳得了个破绽,斩荒剑刺入元洛胸口,剑尖刚入。
元洛持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望着她,“这样,够么?”
“这样?”白裳眼底笑意更冷,稍一用力,斩荒剑直直穿透过元洛的胸口,她残影一过,重新持着斩荒剑。
元洛胸口血液涌动,将喜服给燃得乱七八糟,他捂着胸口闷哼了一声,心脏绞痛得厉害,喃喃自语道:“不够么?”
原是,不会原谅他了么?
白裳望着他漆黑如墨的眼睛,眼眶徒然泛红,歇斯底里低吼道:“不够,不够,不够!”
“你凭什么!”她惨然一笑,望着他胸口流淌的血液竟还有那么一丝难过,质问的声音越发愤怒,“就因为你喜碧瑶,你就得杀我!我不欠你!沉珂,我一点也不欠你!”
“不是那样……”元洛摇头想解释,唇边晕染着鲜红的血液,他想伸手抱抱她。
白裳朝后退,惨然一笑:“不是哪样?一万多年前,你怎么不说!一万年前,为了救你,我去菩提岛上拿万年雪莲,生生被妖兽掏出了心脏!可你刺我命门!害我父君为救我献祭心脏!沉珂!你觉得我会原谅你?!“
她咬着牙,憋着眼泪狠狠瞪着他道:“你感受过世界昏暗灰白,嗅不到任何气味,尝不出任何味道,没有心跳的感觉么!你受过缠绵病榻,每天都在等待死亡,看不到任何一点希望的感觉么!”
语调逐渐上扬,质问声铿锵,最后几乎是歇斯底里的。
那些欲上前规劝的诸神为之一震,面面相觑。
“白裳上神不是来抢婚的?”
“抢婚,没见这阵仗是寻仇,恨不得杀之而后快么!”
“嗨,只知道沉珂上神归位,却不想还有这些个前尘往事。”
“想不到,白裳上神被刺时,竟还被掏了心脏,这……”
“掏了心脏,又刺命门,难怪流光上神……”
“……”
手中长剑“铿”的落在地上,元洛浑身的力气仿似被抽干似的,小心翼翼朝她跨了半步:“对不起,我不知道……”
有的事,真的不能做错。
“不知道?!”白裳嘲讽,长剑指着他的胸口,眼底像是暗淡似灰烬:“因为你是神尊啊,你身上的伤口,会自己愈合,六界没有谁能杀了你!你可以无尽轮回,你不死不灭!”
元洛僵了僵,垂眸时胸口的伤已在渐渐愈合,心底酸涩,抬眸时间她嘲讽的眼神,像刀子一刀一刀将他凌迟,“我……”
原来,这也是罪孽。
白裳上上下下打量着他,觑见他额间银色额纹,“今日诸神皆在,我自不敢拿你如何,可若他日我再见你,便是拼上一身修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白裳上神,火气依旧这么大,倒是不如小时候可爱了。”
空气中响起慵懒磁性的声音,几团红烟自空中聚集,落在大殿中央,怀里抱着一只猫儿,周围更被萦绕在一片黑雾之中。
“九阙!”
“九阙!”
不少人低呼,满脸惊讶。
“这场景,倒是让本座想起一万年前,廉丘娶夏尤的时候,也是这般热闹。”九阙闲闲的走了几步,唇角含了几丝笑意,“只是诸位,今日见了本座,似乎挺惊讶的。”
猫儿从怀中跳下,落在地上顷刻间幻化成一只白虎,浑身的纹引泛着金色的光。
白裳蹙眉,手中斩荒剑握得紧了紧。
九阙,来这里做什么?
元洛凝眉,望着九阙,将白裳挡在身后。
“九阙,你扰乱六界,到底想做什么?”天帝声音淡淡,不怒自威。
“本是道喜,可本座瞧着,今日也算是个诛杀诸位的好时候,”九阙话音刚落,那些溢散在空气中的魔气便落在地上,幻化成诸多手持利剑的魔兵,斜唇笑道:“神族天宫外的守卫未免太草包了些,我们进来时倒也没费力,只是没想到看到这么一出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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