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阙握着长剑,生生将长剑拔出来,受伤之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你做不……唔……”他话还没说完,肚子上便穿插过一柄长剑。
白裳拔剑,斩荒剑上已沾染了无数血液,可被捅的伤口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廉九阙……”她与元洛对视一眼,双双瞧见眼底的震惊,“难道跟廉丘一样?”
“廉丘不过喝了我几口血罢了,”九阙笑了声,抓着紫电青霜剑的手未松,“他又怎么称得上不死不灭呢?”
这世上,唯有他是不死不灭的。
低低的吟唱声从四面八方响了起来,熟悉的咒语让白裳急急朝后退去,地面繁复的花纹流转着金光,诸多神族已将九阙围了起来,手中变换印结。
“十方轩辕阵!”
“刺啦——”
紫电青霜剑朝空中飞去,哔哔啵啵的雷电之力从四方散落下来,噼里啪啦落在九阙身上。
九阙被劈倒在地上,白虎冲上去挡住了劈下来的雷电。
“想关我!”他伸手凌空抓住欲走的元洛,恶狠狠道:“你也别想走!”
元洛与他交手,随着雷电之力不断劈下来,十方轩辕阵的阵法将周围笼罩起来,地面阵法渐渐流转,地下出现炽烈的熊熊火焰,无数锁链从地下冲上来拉住九阙。
九阙趁乱拉住元洛欲走的脚,“给我陪葬吧!”
白裳见状,足尖一点,手持斩荒剑,雷电瞬间劈在她身上,她闷哼了一声,一见斩断了九阙的手,拉过元洛朝阵法外飞。
黑色的锁链冲上来将她的脚拉住,心底一凝,愤然将元洛朝阵法外扔去,将斩荒剑朝头顶抛了出去。
“裳裳!”元洛回眸之际,一甩袖子朝万千烈焰中冲了上去。
白裳被铁链拽着挣不开,咬牙冲元洛骂道:“走啊!”
元洛掠过去,扣住他肩膀,朝锁链一掌劈了上去,那锁链纹丝不动。
“快走!”白裳发急,眼眶泛红,“我不用你救!”
泪水滑落,朝炽烈的火焰中掉去,元洛劈了许久劈不开锁链,满是鲜血的手索性拉着那锁链往上拉。
熟料那锁链触及血液,化成碎片消散。
白裳愣了下,与元洛对视一眼,朝上空飞奔而去。
出了阵法,流风松了口气,下令封阵。
白裳跪在低喘着气,等恢复了才发觉元洛还将她抱在怀里,粘腻的血腥味萦绕在鼻尖,她伸手将元洛推开,召了斩荒剑冲诸神道:“今日既是流风上神为抓九阙所设陷阱,那朝颜与元洛婚事便做不得数了。”
“自是。”流风道。
白裳蹙眉,冲天帝单膝跪地恭敬道:“朝颜公主乃是伏河带走,白裳自会让伏河前来天宫请罪。”
“如此……也罢。”天帝蹙了蹙眉,点了点头。
白裳提着斩荒剑朝大殿外走,头发上一股烧焦味让她无所适从。
刚出大殿,身后便有人跟了上来。
“裳裳。”
白裳转头瞥了眼元洛,头也不回朝前走,似没看见他。
肩膀被人扣住,白裳被强制掰过转过头去。
她几不可查的蹙眉,“放开!”
“你是怨我关你,怨我刺你,还是怨我不告诉你?”元洛扣住她肩膀,目光灼灼看着她,抿唇道:“我不是故意的。”
白裳怔了怔,声音冷淡道:“我不怨你。”
她挣开他手欲走,被元洛拉入怀中,双臂将她桎梏起来,“那你生气什么?”
“我没有生气。”白裳冷冰冰道,伸手欲将人挣脱,触到他伤口处,听元洛闷哼了一声,别开眼停了下来。
元洛太了解她了,从她推开那一刻,那种眼神,他不是第一次见到。
早在一万多年前,他就见识过,她离开时决然至极,根本不会有任何余地。
她斩断尘缘时,一去不回头,不见,便是跪着求着也是不见的。
“那你唤我一声洛洛。”他将她抱得紧了紧,浑身都开始紧张起来。
白裳沉默,元洛心一点一点往下沉,“你唤我一声。”
“沉珂。”白裳将人推开,抬眸看他,“你何必自欺欺人,你从来不是元洛,只是借了个躯壳罢了,你我之间,就似我说的那句,纵使千千万万年,再也不见!”
从说那句话开始,她就不曾想过回头。
她挣脱他的手,转身朝台阶下走去。
“师傅。”
元洛拉住她的手,从后面将人抱住,将下巴搁在她肩头,眼尾有些发红,央求道:“不要走。”
“神尊折煞小神了,当年小神也曾喊过神尊一句师傅。”白裳望着烟雾缭绕的云端,一字一顿道:“神尊怎么告诉小神的,想必自己该记得清楚。”
元洛怔在原地,望着她,倏然觉得心悸得慌。
——白裳,你可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以后这种话莫要再说,否则本座便将人扔进锁妖塔。
——沉珂,你可喜欢我?
——不曾。
——从今往后,就当白裳欺师灭祖,我不会再见你,亦不会再问沉珂上神半句逾越之词。
她拨开他的手,化作一道流光朝北荒苍衡山而去。
顷刻间,整座苍衡山上的结界被撑开,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白裳刚落在山水宫中,法力耗尽,眼前一黑就朝地上倒去。
脑子昏昏沉沉,也不知过了多久,白裳才迷迷糊糊醒过来,莲悅趴在她床边,睡得不是很安稳。
她下床将人拖上床,莲悅掀开眼皮醒了被白裳安抚了几句,又睡了过去。
她躺在外侧,睁着眼睛睡不着。
翌日,白裳在大殿召集了弟子,双腿交叠,边嗑瓜子边道:“知道师傅今年多少岁了么?”
“一万几千年来着?”凌霄抓了抓头发,算不清楚。
“师傅老了对吧!”白裳愁眉苦脸。
“师傅不老,师傅怎么会老呢!”凌渊连忙跑过来抱住白裳大腿,撒娇道:“在凌渊心里,师傅永远都是最漂亮的。”
白裳捏了捏他的鼻子,磕着瓜子道:“最近我觉得我应该给你们找个师公了……”
“不是有现成的么?”莲悅伸了个懒腰,“就神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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