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样,一直不理他?”
廊腰缦回,白玉铸就的亭子里,旁边荷花池中白莲盛放,清风吹过,掀起淡淡清风香气。
流飒给白裳倒了杯酒,瞥眼站在不远处的元洛,“他这样一直跟着你,你不烦啊?”
对于他两的事儿,他勉勉强强知晓个大概。
可到底未曾想元洛有朝一日真是沉珂,当真是作孽。
白裳仰头喝了口酒,暴躁道:“我就是烦啊!所以才来找你啊!”
从冲苍熠翻了个白眼,泼了水后,她出了客栈就懒得理元洛。
偏偏元洛得寸进尺,一直跟尾巴似的跟在后面,活像是她欠了千八百万似的。
她骂都不会骂他了,将他当成空气,迟早会离开的。
“找我干嘛?我又打不过他!”流飒差点没被呛道。
不是他怂,是一万多年前,他就试过了。
“我想来想去,咱两也算从小青梅竹马,想想你那时候我也吃了你不少丹药!”白裳敲了下桌子,冲瞪着眼睛暗戳戳站起来的流飒抬了抬下巴道:“我想了想,我决定以身相许。”
那群小仙虽生得是好看,可都被元洛吓走了,剩下的也就这么几个。
“小白,你别开玩笑了!”流飒头疼,摆了摆手道:“咱两,谁跟谁!你说我两是兄妹还成,当夫妻,你还是饶了我吧。”
他两在神族闹腾日久,可就差了那么点意思,要成早就成了。
“没意思!”白裳闻言怏怏不乐,自顾自倒了杯酒,一饮而尽道:“烦死了!”
流飒见她没再发疯,摸索着重新坐下,干咳了两声问:“以前嘛,整个仙界顶多没人敢娶你!”
“哪儿这样的?!”白裳皱眉,“我以前也挺抢手的好不好!”
“是是是,但现在元洛这么搅和,全仙界都想你赶紧嫁人算了。”
白裳横了他一眼,啃着苹果,不耐烦道:“那你不赶紧娶我?”
流飒抬手就给了他一个爆栗,瞥了眼不远处的元洛,劝道:“小白,我觉得你还是跟他说清楚得好。”
白裳啃着苹果不说话。
说了,没用。
“沉珂是不好,我也不喜欢他,但这样下去,你难不成每次出来就被他跟着?”流飒见她不为所动,抿了抿唇,不情不愿道:“毕竟,那时候为了给你换上流光上神的心脏,他跑到菩提岛,杀了不少妖怪,湖中央的万年雪莲也没有了,他用自己法力催生的万年雪莲,回来的时候,也去了半条命、”
白裳抬头沉默的看了他半晌,流飒被看得浑身毛毛的。
她起身,直直朝他怀里坐去,双手环住流飒的脖子,吓得流飒瞪着眼睛,手脚都不知道放哪儿,“你干嘛!”
“不是你要跟我跟他说清楚么?”白裳翻了个白眼,抬了抬下巴,冲走廊处道:“诺,人不来了么?”
流飒抬头就见元洛残影一过,及至跟前。
元洛伸手将白裳从流飒怀里拉出来,眼底的妒火烧了起来,冷硬道:“跟我走。”
“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流飒拿起酒坛子就离开。
白裳甩开元洛的手,坐在椅子上,自顾自倒了杯酒,递给元洛道:“坐啊。”
元洛抿了抿唇,坐下,单手搁在桌子上。
“你一直跟着我做什么?”白裳直勾勾盯着他道。
“担心你。”元洛深深看着她道。
白裳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我唐唐上神,会出什么事?别跟着我,你这样我只会越来越讨厌你,越来越看不起你,我不会感激你为我做的任何事。”
元洛不语。
白裳喝完酒,起身就走。
元洛又跟了上来。
白裳乱七八糟走了一段,终于受不了后面有个跟屁虫,化作流光回了北荒苍衡山,将元洛搁在外面。
待七绕八拐进了十方轩辕阵,她望了望上空渐渐暗淡的星宿九转卷。
“廉丘,你想好了么?”
她在法阵边缘坐了下来,看着下面被锁链锁着的黑龙,叹了口气道:“你要知道,如果你再不答应我,以后恐怕就没有机会了。”
这十方轩辕阵,她守够了。
流光的神魂要是再耗下去,根本受不住,还不如跟廉丘做一笔交易。
她来这里好几次了,廉丘从最开始的不信,到后面的沉默。
可时间越来越短,她不知道,事情还有没有转机。
“你关在这里一万多年,最想见的人,真的不想去见见?”白裳诱惑道:“夏尤,可一直在等你啊。”
廉丘冷笑,“本座凭什么冒这么大风险,废了浑身法力出去,到时候恐怕六界都要找我麻烦。”
白裳从怀里拿出蓝幽幽的玉石,勾唇笑道:“如果我说,夏尤快死了呢?这是她的混元无极石,你不会认不得吧?”
“夏尤……”廉丘在阵法里又开始撞了起来。
……
冥界。
白裳拿着星宿九转卷,站在奈何桥前,缓缓展开了画卷,一缕金光从里头跑了出来。
流光幻化成人形站在她跟前,白裳眼眶微微发热,伸手将他抱住,“父君。”
流光抚了抚她的头,慈爱道:“你做得很好。”
“父君。”
流光松开她,冲白裳笑了笑,转身接了孟婆的汤,仰头一口喝了,走上了奈何桥。
“父君……”白裳眸光微闪,依依不舍,揩了揩滚落的泪水。
她转身,便看见元洛站在不远处,白裳朝冥界外走去。
苍衡山上,流光一离开,顿时觉得空荡荡的,她不太想回去。
不知不觉到了寒山脚下,在路边买了两串糖葫芦,啃了两口,味道酸酸涩涩的。
正无趣间,瞥见旁边正在卖兔子的女子,粗衣麻布,不是重音?又是谁?
白裳心情倏然好了些,蹲下身抓起一只兔子逗了逗。
“白……白裳上声?”重音眉开眼笑,声音却不利索,像是梗在喉咙里似的。
白裳眼睛一亮,“你可以说话了?”
重音点头,结结巴巴道:“是……棠棠……”
“得得得,我知道,那家伙虽说一天到晚唯利是图,可对你倒是不错!”白裳抱着兔子抚了抚,索性跟重音蹲在兔子笼旁边笑道:“不介意我打扰你几天吧?”
“不……”
“不介意!”白裳率先将话理顺了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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