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顾，操作得很熟练嘛，看来这两天是有在认真学习的。”
发生在“计算机材料模拟”实验室里的短暂争执已经结束了。
那位李姓特聘研究员同样不见了身影。
只剩下池正源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示意顾言继续坐在椅子上，代自己输入他拿来的大量材料性能数据。
眼见着顾言全程操作丝毫不显生涩，效率极高。
池正源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最后还出声夸奖了一句。
于是剩下三分之二的数据输入工作，时间宝贵的他也就没再盯着，嘱咐顾言弄完后到自己办公室里给个回复。
他就准备转身推门离去。
不过在扭开门把手的前一刻，顾言等待许久的言语终于出现。
“今天的事情，不要泄露出去，我知道小顾你不笨的。”
“明白！”
不知道能有些什么增加可信度的方法，顾言只是用最简单的话语给予了保证。
听着实验室防盗门打开又关闭的声音，与外界隔绝的小房间里，瞬间只剩下键盘敲击的响声。
终于安稳下来，顾言也有空当开始回味起这几天在实验大楼内的见闻。
或许之前是把科研工作，尤其带有象牙塔滤镜的高校科研想得太美好纯粹了。
一样的竞争激烈，一样的争议不断，接受的某些任务，承担的某些责任，甚至还要更重。
那么既然哪里都不是净土，还不如胆大进取些。
好吧，直接点说顾言的心态变化，就是内心天平更加向建立大企业集团的那一边滑去。
不过学校教职称肯定要弄个的。
毕竟有这玩意，一般来说都很容易在社会交往里博取尊重。
花了半个小时把池正源交代的任务彻底搞定，又按照对方所说去了一趟办公室。
回来之后，上午的工作时间也就到头了。
师兄师姐都三三两两地出去觅食，顾言自然跟随其中，同样准备去食堂填饱肚子。
只是没想到，刚出高分子大楼，一个意外的身影印入了他的眼帘。
专门等在这里的对方，发现顾言则还要更早。
向顾言招手示意，还不等走近的顾言先出声问候。
对方直接搭上了他的肩头，然后搂着他朝着单独的教职工食堂并肩而行。
这一幕，被几个打算喊上小师弟，一起去北街吃饭的同组研究生看在眼里，纷纷露出惊疑不定的神情。
那好像是计算机学院的孙景老师吧，和自家导师多有合作的行业大佬，怎么和顾师弟这么亲昵啊！
没错，这个有些意外的来人正是孙景。
“顾言你怎么那天之后就没再和我联系过，‘钓鱼计划’忘了吗?那可是你的手笔啊，怎么看起来不大上心啊？”
孙景年纪大概三十出头，却是一副和顾言平辈相交的姿态。
显然是因为之前顾言察觉临大内网被不明人物入侵的事情，他心怀感激。
同时，也对顾言的计算机水平真心诚意地佩服。
“不大方便吧，我毕竟不是计算机学院的人，而且这段时间有点忙嘛。”
孙景一副没架子的模样，顾言也就从善如流，说语同样随意了许多。
不过他心神却是一动，让“黑科技浏览器”检索，曾经锁定标记过的那几个“嗅探”程序。
果然，此刻它们已经彻底没了踪影。
呵呵，钓鱼的鱼饵都被消灭了，这意味着什么当然不言而喻。
孙景此时表现出的，多少有些无状的模样也有了解释。
“钓鱼计划”大获成功，他来找顾言分享喜悦呗！
一路随对方走进一栋小楼，然后登上二楼的包厢，孙景点好菜，见周围彻底没人，也就开始没有顾忌地聊起来。
“顾言你可不知道，昨晚那阵仗，我们临大的网安人员，官方的来人，还有那几个大互联网公司的外援，轮班了快半个月，终于等到了那边又开始行动！”
孙景语气激动地向顾言描绘起，昨晚钓鱼计划进行时的场景。
却不防顾言突然说道，“我知道呀，入侵者的行动模式都是我总结的，算起来也该是这段时间动手了。”
“额，也对。”
孙景一囧，不过很快跳过纠结，继续说下去。
“对方一开始激活‘嗅探’工具，对我们这边的网络环境作前期侦察。大作战室里几百号人啊，一下子精神了，当时我们对视的时候，眼神里是真的冒绿光的！”
噗，冒绿光，顾言也被对方的形容都笑了，这是有多饥渴啊！
而且不会是屏幕的反光吧。
但此时顾言也被孙景描述的场景所吸引，不再出声打断。
“然后，就在我们一千多双眼睛，各种调制完毕的监测程序下面，对方开始正式投放木马，呵呵，这次比之前更大胆了，给我们临大内网植入后，就立刻通过进出网络，转到和我们学校有合作关系的其他涉密单位窃取资料。”
“但得说啊，入侵者这偷鸡摸狗的手艺确实有料，我们看着可学到不少呢！”
教师食堂，哪怕是点餐制，上菜速度同样很舒服。
把瞬间就填满圆桌的七八道菜摆摆好。
顾言接上了刚才孙景停住的话头。
“哈哈，手艺再好，最后不也被老师你们逮住了嘛！”
“嗨，什么老师你们，是我们，你的贡献没人忘的。继续说下去，那个入侵者把窃取到的资料打包好，让木马攻击武器自毁，之后‘嗅探’工具自带的送返程序激活，直接就向入侵者那边的服务器推送回去。”
“这里也要感谢顾言你啊，这么多被劫持服务器，如果不是你先帮我们锁定好，我们还真没法追那么紧。”
“所以孙景老师，你们锁定入侵者的真正身份了吗？”
虽然从对方的反应看来，任务结果肯定是好的。
但到了这最关键的一步，顾言还是表现出一丝紧张，担心最后的步骤出现意外，功亏一篑。
“嘿嘿，我们当然抓住了那个可恶卑鄙的家伙，不过讲实话，你计划书里那些行为模式总结，再想想整个入侵过程展现出的技术水平，逃不掉那几家，而且这种事，连证据都不需要！”
“所以我们最大的收获啊，是通过一些手段，在对方计算机工作联网的时间段里，反向植入了网络信息武器，最简单粗暴的那种，和对面打了一场网络攻防战！”
网络攻防战，顾言听到这个词，内心大定。
华国整体的网络战水准，呵呵，那也是天下几无对手。
临大之前是没注意吃了暗亏。
而现在轮到对面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还是自己老家变成战场，那么结果，免不了损失惨重。
果然，随着孙景慢慢清点。
海量保密资料被不可逆转地摧毁，少部分资料被孙景他们掠夺。
还有最重要的，对方在全世界布局的同类“嗅探”工具，直接全部被华国探知。
这些损失，顾言听着就为入侵者同情地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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