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最尴尬的人，莫过于姚知县夫妻了。
他们和元家的关系一贯处的很不错，偏偏惹出这祸事的是姚知县的亲弟弟。姚知县都有揍弟弟的冲动了。
尴尬到了极点的他，倒是想先走了。
元随君仿佛看出了他的想法，说道：“前段时间朋友送了我一幅齐白大师花鸟图的临摹图，都可以以假乱真了。虽然不是真迹，但也有几分可取之道。我记得大人喜欢齐大师的画作，不如品鉴一下？”
姚知县听了这话，内心松了口气，笑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苏悦灵也对知县夫人白氏说道：“我那边有一种更适合你的妆容，等看完戏后，咱们来试试。”
她要通情达理的时候，也是能够很体贴周到的。
白氏的注意力飞快地被转移，“真有适合我的？”
哪个女子不爱美呢。
白氏早就注意到，苏悦灵和她身边的丫鬟，妆容都十分契合每个人的长相，凸显出她们的气质。只是她不好意思问罢了。
其他夫人们也对这产生了兴趣，“有适合我们的吗？”
苏悦灵说道：“等看完戏后，一个个来。”
“我家舒舒可会化妆了。我的妆容都是她设计的。”
正好帮舒舒打一波广告，舒舒那店年后就要开了。
吴舒知道苏悦灵的心意，心中分外熨帖，她露出了温柔的浅笑，“夫人们都天生丽质，只是妆容不契合你们的气质，稍微换一下，大家都是美人。”
大家看着苏悦灵那清透无暇的脸，一个个羡慕死了。听着吴舒的话，更是不由点头——她说的话可真中听啊，没错，不是她们长得不行，是身边丫鬟手艺不可以。
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化妆上，至于姚县丞，那是谁？关她们什么事？
就连邓夫人都兴致勃勃地问吴舒，“我呢？我适合什么妆？”
她们这行人，就这样浩浩荡荡地重新回到了刚才的院子中，丝毫不受影响。
碧玉则准备回房间，整理一下自己。
和碧玉当初一起进府的荷香陪着碧玉一块回去，见左右无人，她忍不住感慨说道：“咱们运道真的好，能够被乡君看中，留在她身边。”
刚才她都害怕，碧玉会不会因为砸了姚县丞而受到惩罚，会不会被当做礼物送到姚家。没想到乡君却站在碧玉这边，为她出头。
这一刻，她无比庆幸自己能留在苏悦灵身边。
碧玉点点头，脸上带着感激的笑。以前她被调戏都不敢说，因为知道事情闹大的话，对她没有半点好处。而她遇到这事的第一反应，就是跪下请罪。然而乡君，却让她站起来，说她没有错。即使事情已经过去了，但她胸口还是不自觉被那股激动的情绪所激动，两颊泛着云彩般的红色。
虽然她眼底氤氲着水雾，眼睛却很明亮。
她对荷香说道：“在乡君心中，我们不是玩物，对不对？”
荷香重重点头。
“我们也能堂堂正正地做人了。”
能做人，谁又愿意当下贱的玩物呢？
苏悦灵不知道，她那举动，给碧玉等人心中注入了一股强大的力量。
她只是跟别人继续看戏。
即使是看戏，她的待遇也和别人不一样。
比如她眼神往橘子那边扫了扫，就有温柔美貌的丫鬟给她剥橘子，一片片送到她嘴里。
她觉得有点累了，身子稍微动了一下，就有人给她揉捏肩膀。
渴了花茶马上送到她嘴里。
其他夫人看在眼中，那叫一个羡慕。他们以前听说这些绝色丫鬟，将来都是要给元随君做房里人，要伺候他的。
但看现在这情况，她们哪里是元随君的小妾，分明就是苏悦灵的小妾！
他们家中的妾室要有她们一半的懂事体贴，那她们肯定不介意多纳几个。也不知道苏悦灵到底怎么调教出来的。
等台上的戏结束以后，大家还有些意犹未尽。
“这故事真不错，可比以前那些老戏精彩多了。”
苏悦灵十分大方说道：“等你们生辰的时候，可以把戏班子借你们一天。”
喜欢看戏的夫人们全都笑了。
“这可说好了，不能食言的。”
看完了戏，吴舒将自己那些化妆工具拿了出来，那各色胭脂、口脂、面脂、香粉，摆得齐齐整整的，让人应接不暇。
吴舒冲着白氏盈盈一笑，“夫人先试试我的手艺？”
白氏点点头，坐了下来。
其他夫人在旁边看着，苏悦灵怕他们无聊，将提前两天做好的那些玩具拿了出来。
跳棋、飞行棋、这些不曾见过的玩具的确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大家觉得这些可比以前参加的那些赏花宴要有趣得多。
吴舒一边给白氏化妆，还一边给她讲解每一种工具的用法。
“夫人您的眼睛生得极好，所以可以用这黛螺这般画，你看，这样就显得精神多了。”
“粉色的胭脂不适合你，显得俗气，眼下可以弄点浅绿的胭脂。”
吴舒化妆效率很高，在没有梳发髻的情况下，化完一套妆容都不需要一刻钟。
等画好以后，她将铜镜放在白氏面前。
白氏看着镜子中仿佛年轻了十岁的自己，瞳孔都不由睁大了——这真的是她吗？
她十年前都没这般好看吧？尤其是那眼睛，明亮如星辰，分外吸引人。皮肤更是比平时显得更白皙透亮，鼻子好像也更挺了。
最重要的是，这妆显得十分自然，完全不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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