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婉华颔首微笑，端起快要凉透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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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学益通夜未归，一大早就四仰八叉地躺在舞厅贵宾座的沙发上，手里端着酒杯，了无兴致地眯着眼听舞台上妖艳妩媚的歌女唱着靡逦的歌。
“梁会长~”有姑娘贴坐到梁学益身边，用指尖隔着衬衫轻轻划拨着梁学益的胸口，暧昧地道：“您听了这么久的歌不厌啊？要不要和我做一点更有趣的事呀？”
“手拿开！闭上你的嘴！”梁学益阖上眼极不耐烦地道：“老子现在只想听听歌放松一下。”他这两天忙生意上的事忙得焦头烂额，好不容易逮着空休息一下，什么也不想做，什么也不想听。他也不想回家，妈唠叨得很，弟弟最近不知怎么的又老丧着个脸。
宝叔找来舞厅，见梁学益脸上写满了疲惫和不耐烦，战战兢兢地道：“爷，秦培运打电话到商会，说是云小姐的考卷很可能被人动了手脚。”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梁学益的脸色，怕自家爷一生气，直接把手里的杯子砸他脸上。
“什么意思？”梁学益冷冷地睁开了眼。
宝叔见梁学益被打扰后并没有发飙，总算松了口气，原原本本地把事禀明了。“云小姐不知怎么觉出了补录的事有蹊跷，不愿意通过不正当的途径入学，一早到京西女中查考卷，结果发现考卷不是自个儿的。”
“考卷被人动了手脚……意思是我妹子其实考上咯？”梁学益扔掉酒杯站起身，缓缓放下撸起的衬衣袖子道：“马上去京西。如果是秦培运为了那点子破器材搞的鬼，老子要他好看！”
“是。”宝叔扶着梁学益坐上车，去往京西女中的路上忍不住感叹道：“不过爷，云小姐真是难得。能这么快考进京西，又能发现您暗中助她之事，是个极聪明的人。知道却不愿接受您的帮助，只肯凭真才实学，为人也十分正直坦荡。”
梁学益听宝叔夸婉华听得舒心，颇感自豪地道：“我妹子有多好我不知道？用得着你多嘴？对了，秦培运在电话里有没有提到婉华？她没哭吧？”
“哈哈哈……”宝叔大笑道：“爷，看来您还是不了解云小姐。秦培运和袁初樱都快被云小姐吓死了，为了自证清白正拼了老命调查考卷调包的真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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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卷的三位老师并排坐在小会议室的东面，婉华和副校长袁初樱一起坐在西面，校长秦培运则坐在北面的上手位。
秦培运看了眼端坐着的三位批卷老师道：“事情原委已经跟各位说清楚了。那天批卷室里只有我与三位先生，云同学的考卷到底是谁做的手脚，现在承认算知错改错，只记过不开除。三位先生有什么话想说吗？”
“校长。”姓孙的年轻男老师反问道：“您是凭什么确定云同学手里的考卷不是她自己的呢？字迹吗？字迹是可以刻意改变的。难道不该先确定考卷真的被人调了包，然后再调查是谁调的包吗？”
袁初樱叹了口气道：“别人或许有可能撒谎。云同学没有必要，不管她考得如何都可以入学的。昨天同梁会长开会时孙老师又不是不在！”
“没错。可是云同学入学的条件是梁会长帮男中添置一批实验器材。”孙老师望向婉华道：“也许梁会长根本不是真心答应这个条件的呢？先假装承诺，再让云同学来学校演这出戏。最后的结果是什么？云同学的考卷找不到，不过既然被人掉包成没过录取线的，想来原本是过了录取线的。于是云同学光明正大地进了咱们学校，而精明如梁会长却一个字儿都不用出。”
另外两个老师，一个沉默，一个轻声附和。
梁学益刚走到小会议室门口，听到这话正要发飙冲进去，忽然听到婉华沉静温柔的声音。
“您仔细看看，这份考卷答得很奇怪。有些难题答了出来，相反一些简单得不得了的题反倒空着。”婉华将面前的考卷推给孙姓老师道：“还有。听秦校长说，考卷是有定数的。考场用了多少份，余了多少份，马老师那边都有记载。马老师已经去资料室清点了，相信很快就能出结果。”
梁学益门也没敲地闯进了会议室。秦校长赶紧起身相迎，梁学益理也没理地坐到婉华身边，抱起手，冷眼望着姓孙的年轻男老师道：“为人师表的，嘴放干净点。我妹子不会撒谎，我也不会舍不得那点钱。”
孙老师羞恼地瞪了眼梁学益。
“益哥哥，你怎么来了？”婉华很惊讶，也很感动。她看得出来益哥哥刚熬过夜，两眼发红，头发都没好好整理就赶过来了。
“给你撑腰啊！”梁学益冲婉华温和地笑了笑道：“刚才听你说马老师去资料室清点考卷了？要不你和袁副校长过去帮帮他吧！那个老头子我见过，做什么都慢慢悠悠的。”
婉华和袁初樱前脚刚走，梁学益就示意宝叔将会议室的门反锁。他跷起腿，打量着对面坐着的或老或少的三个老师道：“你们仨，谁做的赶紧认了吧！今儿这事不查个水落石出，谁也别想出这间屋子。三位都是拖家带口的人，我这人一点都不讲究的，惹急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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