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重复播放着圣诞节的专属歌曲，上海的圣诞气氛比海城要浓厚的多，包厢的角落里摆放着一盏小小的圣诞树，上面结满了五颜六色的彩球，灯光打在彩球外面的锡纸上折射出一道道五彩斑斓的光。
火锅锅底的汤料已经被煮的沸腾，噗噗的翻滚着，冒着香喷喷的白气，充斥着整个包厢。
我瞥了梁笙一眼，他又往自己的杯中倒了满满一杯酒，眼看他举起酒杯就要饮尽，我连忙伸出手拉住了他的手臂，他蓦地一怔，目光转移到我脸上，清淡的双眸仿佛被圣诞树上的彩球折射了五彩的光，变得绚烂夺目。
“做什么？”他垂眸。看着我我祝他手腕的手，清冷的开口。
情侣之间，一旦产生了矛盾和争执，总得有一方先低头。我小声的道歉，“对不起。”
片刻的沉默。我纠结着要如何开口，他忽然放下酒杯，抽出了他的手，冷声道：“不必。”然后重新抓起酒杯大口大口喝了起来。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我也只是一时情急不小心才说了那样的话。”我看着他冷峻的侧脸。手心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梁笙倏然开口，低沉的声音：“一时情急？你急什么？”
我连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当时你突然质问我那么一句，我只以为你在怪我，心里有些委屈，所以说话才重了一些。”
“算了。”梁笙脱下他的西装外套，搭在背后的沙发上，淡淡道：“吃吧。”
“你，不要生我的气了，好不好。”我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捏着他的衣袖，轻微的晃动。
梁笙身体微怔，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说：“没生气。”
我继续摇晃着，“那你，亲我一下。”
第一次这么主动，说完我就脸红了，干脆把脸凑过去，闭上眼，等待梁笙的吻。
沉默了几秒，梁笙的气息慢慢贴近我，他的吻还没到，温热的呼吸已经让我脸红心跳欲罢不能了。
就在他嘴唇刚好碰上我唇角时，我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梁笙的动作立马收了回去。我尴尬的低了低头，拿出手机一看，竟然是凌霄。
依稀听到身旁冷哼的声音，我迟疑着，电话响了很久，我还是接了起来。
“喂？”我声音很轻，也很淡。
凌霄像是刚刚醒过来，语气有些慵懒，“你们在哪呢？醒来一个人也没见着。”
我握着手机，眼睛却看着梁笙，“我们在吃饭，呃，你，没事了吧。”
凌霄像是忍着剧痛一般，倒吸了一口凉气，无力的笑着：“没毁容就好。”
“好。那我，先吃饭了，你好好休息。”我只想快点挂电话。
凌霄忽然喊住了我，“沈言。”
“嗯？什么事？”我问。
“谢谢你。”凌霄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这一次，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别扭的梁老板似乎又生气了。
楚靳和萱萱猫着步子进来的时候一脸失望，我和梁笙两人没有一点进展，倒是桌上的四瓶啤酒已经只剩一瓶半了。
机智如楚靳，干脆陪着梁笙一起喝了起来，半箱啤酒下去，他提议，“咱们玩个小游戏可好？”
他们几个人当中，就属楚靳鬼点子多，平时人多聚餐玩点什么找点乐子就算了，现在这就我们四个人，能玩什么游戏。萱萱明显也是兴致缺缺，直接夹了一口菜塞进楚靳嘴巴里，“玩你个头，这么多菜都堵不住你的嘴。”
其实心里挺羡慕楚靳和萱萱两人的相处方式，轻松愉快无拘无束。不像某人，坐着一动不动像尊大佛一样，一句话不说就能压抑死人。
楚靳在萱萱的脑门上叩了一下，朝她使了个眼色，萱萱立马了然的笑了起来：“玩啊。玩什么？”
楚靳满意的笑着，“咱们玩撕纸，如何？梁老板，沈言，你们俩不说话。我可当你们答应咯。”
我从来没有玩过这个游戏，不知道撕纸是什么意思，所以没有说话。
梁笙白了楚靳一眼，眸光闪过一丝晶亮，不屑的开口：“无聊！”
然而。他也没有反对。
楚靳介绍了游戏规则，使我不由得一颤，萱萱反倒拍手叫好热情大增。
所谓撕纸，规则其实很简单，就是用嘴唇咬着一张餐巾纸传递给下一个人。下一个人必须也用嘴从那张纸巾上撕一块下来，两人在交接的过程中唇舌不能相碰，否则罚酒；就这么一直传递下去，直到最后无纸可撕，必须吻上。一轮游戏结束，唇碰唇的两个人就要接受惩罚。
我算是明白了，楚靳在给我和梁笙制造亲密接触的同时，也让自己有了正大光明偷香的理由。
萱萱热情膨胀是因为她本来就喜欢跟楚靳腻歪在一起，加上她说她从来没看到过梁笙的这一方面。她好想看梁笙接吻的样子，是不是也跟平时开会一样冷冰冰。
我白了萱萱一样，举手抗议，然，已经晚了。
第一轮。从楚靳开始，依次往下，逆时针转圈。
楚靳不断地朝萱萱眨眼，将一张纯白的纸巾一角含在嘴巴里，然后扬起下巴。萱萱笑着。张开唇快速的凑过去，一秒钟的功夫撕下了一大块。
楚靳失望的叹了口气。
萱萱将剩余的半张纸巾递给我，我们俩都是女孩子，没什么好避讳的，我也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坦然的凑过去，含上纸巾的一角，轻轻一扯，纸巾便从我和萱萱之间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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