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暗暗咬了咬牙，看来，这江梓茵是连江老头子都不怕，知道江老头子宠着她，所以肆无忌惮。
现在江秋还没什么能力，跟她对着干讨不到什么好处。
理清头绪，江秋抱起带水的衣服，打算去外面清洗。
“你看什么看？还不去洗衣服？这都快到傍晚了，衣服都晾不干，回头看你怎么跟娘交待。”
江梓茵看到还在一边站着的张氏，不满地呵斥道。
小姑呵斥嫂子，这也算是少有了，张氏愠怒，但也不敢发作，连连点头答应。
她赶忙端起木盆子，眼睛往江秋背后扫了一下。
“傻子，在外面可就没人帮着你了。”
江秋知道张氏还记恨着她，正想找机会报仇，她本想在家里躲着，现在被江梓茵撵出来，情况很是不妙。
一边走，江秋一边左右顾盼，寻找着对付张氏发难的法子。
“看什么呢？”一道轻声传来，方涵喊住了江秋。
见是他，江秋眉头微蹙，他似乎帮不上什么忙。
“与你无关。”江秋冷淡地回应着，心里正烦着呢。
方涵也没在意，瞅了一眼衣服，道：“我家中有一口井，要是你不介意，不如到我家院子里清洗衣服吧。”
江秋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方家的确有一口井，平日里，都不需要人去挑水的。
这一口井是他们家，村里的人除非急用，否则都去河里挑水，所以江秋一时都没想起来。
“那太好了。这些衣服老沉了，抬得我胳膊都有些酸。”江秋转忧为喜，可又停顿了一下，“你娘会同意吗？”
她可是很清楚，那方涵的娘亲一直都不怎么喜欢江秋。
“没事，我跟我娘说一声就行。”方涵笑着，便来接江秋的木盆。
江秋有些狐疑地看着他，这个呆子似乎有些不一样，比以前机灵了些。
“看你挺高兴的，是有什么好事？”
方涵顿了一下，随后道：“嗯，是有个好事。前不久我爹跟镇上的书塾先生说好了，让我入秋就到书塾里念书。”
“那的确是好事。可你这年纪，会不会大了些？”江秋看着方涵，上下打量了一眼。
她曾听说过，那些大户人家的孩子，不到七八岁就送进书塾里启蒙了。方涵这年纪，比她还大一些，跟那些小屁孩坐一起念书，他就不尴尬吗？
方涵眼睛澄清，望着江秋，“这有什么问题吗？”
听他这话里的意思，他完全就没有在意过这事，呆子就是呆子，只要有书读，根本就不在意跟什么人坐在一起上课。
江秋苦笑着摇了摇头，跟着方涵又折回方家。
“你在这里稍等，我去跟我娘说一声。”
不等江秋答应，方涵就进屋子里去了。
“不去洗衣服，你在那里做什么？”江梓茵看到江秋就在篱笆对面，有些气结。
“我在这里洗。”江秋回了一句就蹲了下来，甩给江梓茵一个后脑勺。
江梓茵脸色顿时黑了下来，正想开口骂江秋，便看到方涵出来了，只能住嘴。
方涵扫了江梓茵一眼，便道：“我娘同意了，你就在这儿洗吧。”
他这话似乎有意要说给江梓茵听，江梓茵不好发作，江秋不由对方涵竖起大拇指。
“哼。”江梓茵冷哼了一声，转身回上房去了。
江秋连忙从井里打水，要清洗这些用皂角洗过的衣服。方涵看了，连忙过来帮着打水，让江秋蹲着清洗，打水的活儿便交给他。
“看来，村子里的人对你有些误解。”江秋轻声嘀咕道。
他这模样，似乎也没那么呆，只是当他拿起书的时候，病得比较严重一些，平常还是好端端的一个少年。
方涵手上停顿了一下，江秋当着他的面说这话，让他措手不及。
虽然村里也有不少人说他是个书呆子，但都没敢当着他的面说。
“那些人，他们料定我没法进书塾读书，还整天拿着书本，所以才有些看法。”方涵解释了一下，随后又看了看江秋，“他们也误解了你。”
江秋手上的活儿停了下来，看向了方涵。
她怎么也没想到，最先发现自己有所改变的，居然是一个外人。
老江家一家子都不怎么在意她，就是江寒山，也对她的改变没有太在意，这也怪不得。
“大概吧。”江秋说了一句，便低头拧衣服。
方涵打了一桶又一桶的水，等江秋够了，他才停下。
江秋把衣服都清洗好，便对着方涵道谢，趁着离黄昏还有些时间，晒一晒衣服。
“等一下，”方涵喊住，犹豫着，“你，你下次什么时候卖鱼？”
江秋回头看了他一眼，他的脸颊立即爬起了一层红晕。
“你是想再帮我卖鱼吗？”江秋很快就猜出了方涵的意图。
上次方涵帮着卖鱼，江秋就给了他二十文钱。这一笔钱，对方涵来说可是不少的收入。
“嗯，那个，以后要用不少纸笔，所以……”方涵很老实地交待了，大概也是这个原因，所以村里人都把他当成了呆子吧。
江秋嘀咕了一声，但也明白读书是要花不少钱的，笔墨纸砚都十分昂贵，一般庄户人家都用不起。
想起那一本旧书都要两百文钱，江秋便知道方涵是想一点点存钱买书，“明天晌午，你来水塘边找我。”
江秋留下一句话，便回江家去了，方涵笑着点了一下头。
刚把衣服晾上，江秋就看到上房西屋里的江梓茵，正从窗户恶狠狠地盯着她。
她应该是看到江秋跟方涵两个人一起打水洗衣服了。
江秋自然明白江梓茵的心思，朝着江梓茵露出嬉笑。
当然，在江梓茵看来，那就是傻笑，傻妞一切行为都是蠢笨如猪的。
江秋也没理会她，回东厢房里，将房子给打扫了一遍，天也就快黑了。
江老婆子和江白堂都背着一篓子的野菜回来了，这些都是给猪吃的，只因今天喂养了小猪羔，江老婆子这才亲自去了一趟。
张氏也晒好了衣服，不过江老婆子进院子看到衣服还滴着水，脸色不是很好看。
“一个个的，还要我来伺候不成？”江老婆子看到灶台还冷冰冰的，立即骂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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