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大狗再一次因为中途失声而被迫暂停练习的时候，其他人都失去了耐心。
“大狗，”泓子说，“你以后能少抽点烟不？”
“啊。”大狗坐在高椅上应答。
“还有那些白粉也别搞了。”泓子从饮水机那边接了一杯温水，递给大狗。
“我也...不想啊...”大狗抓了一下头上的脏辫，一脸疲惫，看着泓子说，“我尽量好吧。”
“真的，别碰那些玩意儿了。”寸头也过来说，李寒在旁边附和，只有顾霖什么也不说，眼神也没给过去，就坐在架子鼓面前给鼓做保养。
“行了，你们都说多少遍了。”大狗烟瘾又犯了，他右手手指弯曲，微微摩挲着夹烟的地方，那块皮肤已经被熏成黄色了，他压住心头的瘾，喝了口水转移注意力。他的电话突然响起，看了来电显示，起身出去接电话了。
李寒无趣地走到顾霖身边，“你跟你那小同学到哪了？”
顾霖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啧，跟哥哥分享一下嘛。”李寒调侃。
“哦，”顾霖缓缓吐出一句话，“你跟你那异地恋要不要和我说说？”
“卧槽？！”李寒喊出声，随后压低声音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和那粘人的小奶狗有一腿了！”
“噢？前两天隔壁辅导班为什么不开？”顾霖脸上戏谑道，“是去找他了吧。”
“烦死了！就你多管闲事。”李寒转身离开，从地上拾起贝斯。
也不知道刚才是谁要八卦的，顾霖起身给自己接了一杯水。
因为大狗嗓子沙哑，训练时间缩短到八点半结束，寸头和李寒他们要去酒吧喝酒，顾霖没去，等其他人都走了之后，他一个人留在了练习室里，U盘没有还给林然，可以先编下一段的鼓，顾霖把电脑放在他身后，这样他想了解旋律的时候就能听到自己编的鼓花了。
等他又弄完其中一段之后，他就直接回家去了，地铁上还是很少人，这个时间的S市稍微有点冷，他穿着短袖感受着空气中湿度和温度，没能避免地觉得有点闷。
他早上给林然发的微信，对方还没有回，顾霖琢磨着要是林然明天还是没有上学，他就去他家看看。
回家把作业写完后，顾霖接到了父母的电话。
“阿霖，”对面是顾霖的母亲庄心雅，“最近怎么样？”
“还行，”顾霖起身走到客厅的落地窗边，因为楼层够高，可以看到远处大片的灯火，“你们的项目怎么样了？”
“还有一大半呢，”庄心雅在那边顿了一下，用愧疚的声音说，“阿霖啊，这个月我们也不能回去了，本来可以休息两天回去陪陪你，但是突然说要飞X省，那边有一个新的古墓要考察。你在家里要记得按时吃饭，钱不够要跟我们说。”
“好。”
“我记得你挺喜欢架子鼓的，现在还在打吗？”
“嗯，和朋友组了乐队。”
“我儿子这么厉害啊，回去给妈妈听一下你们的歌哦。”庄心雅在那边笑着说，用手拍了一下顾霖他爸的手，嘟囔责怪他不要抢电话，“老简家怎么样，他们家有两个小孩应该上初中的年纪了。”
老简家就是他爸妈把顾霖拜托给他们照顾的邻居，他们家对顾霖挺好的，顾霖上初中后很少过去串门了，但是过年过节，只要他爸妈不能回家，简伯伯会喊他过去吃饭。
“他们都挺好的，简伯身体很健康。那双胞胎上初二了，没敢来招我了。”
“哎呀，我记得他们小时候都说要哥哥抱，你当时也就五六岁，抱了一个另一个就要哭着说为什么哥哥不抱我，你都头大了。”庄心雅笑得眼睛都眯起来，“然后你放下其中一个小孩，跟他们说，再哭我谁都不抱，吓得人家小孩立马止住了哭声，只能委委屈屈地看着你。”
顾霖也笑了一下，“妈，这都多久的事了。”
每次打电话庄心雅都会说一些小时候的事，好像这样子他们不在的时光里，并没有错过这些趣事，也能陪着顾霖长大一般。
“哎，你爸在旁边吵着要跟你讲电话，我把电话给他，你们也好好聊聊，记住爸妈都是爱你的。”
顾霖他爸顾长霆接过电话，“瞧瞧你妈都说了些啥，尽说些肉麻的。”
“儿子，学习和生活怎么样？”
“都还行。”
“我跟你说啊，这边的烤羊奶和烤羊肉都特别好吃，下次咱们一家一起旅游的时候可以来这边，爸带你去吃烤羊腿。”顾长霆是个欢脱幽默的父亲，和做考古相关工作的大部分人都不一样，“当地人有时候也会抓一些野兔来做野味，前几天组里的一个叔叔刚好逮到两只野兔，大家围着篝火分吃了，味道不错，你妈妈还说想带你过来玩玩呢，但是考虑到环境太辛苦了，你也还要上学，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没事，你们完成项目回来团聚也是一样的。”顾霖说。
“嗯，是这样，但你妈妈很想你。”顾长霆顿了一下，稍微起身远离了篝火，他身边没有人，但还是压低声音说，“你要是有喜欢的女孩子就去追，别担心什么早不早恋的问题，爸相信你能把控自己的生活，要是真谈了恋爱也不要祸害人家女孩子，知道不？”
顾霖手指动了动，想到了林然，无奈地说，“爸，我没有喜欢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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