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喊我什么？”王舞有些厌恶地问道。
“舞儿呀。不然呢？”洛羽理所应当地道，想当时两人在今生路上只差一步了，临门一脚，值得庆幸的是洛羽当时没有踏出这一步。
……，庆幸个鬼，他后悔死了。
“你找死！”王舞一脚狠狠地踩在洛羽的脚背上，力道之大，让洛羽整张脸都为之痛苦扭曲。
洛羽咬着牙却不喊痛。
王舞停下狂踩，问道：“你怎么回事？都不喊痛？”
洛羽认真地道：“若是你想看我喊痛，还可以再来一次，这一次我喊痛。”
说着洛羽将脚伸出去，一脸认真地模样。
王舞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叹了一口气道：“你小子是脑子坏了吗？突然之间就蠢成这样了？”
洛羽沉默片刻，抬头问道：“你是要走了吗？”
“走哪去？”王舞似乎有些吃惊。
“回宁国去，若不是回宁国王景怎么会让春夏秋冬来接你？”洛羽问道。
王舞盯着洛羽的背影，片刻后叹道：“你这人，蠢时蠢到极致，聪明时又聪明地让人无话可说。”
“你真的要走了？”洛羽有些难受地问道。
“贞宁两国边界的事情，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王舞看着洛羽问道。
“我知道，可是你的身份不是已经……”洛羽欲言又止。
他说得是王舞身为冰灵宗天骄已经死在渝州城外古阵之中，此事不仅圣使堂知道，连冰灵宗都认了。
王舞看着洛羽，皱眉道：“你究竟知道我的多少事？”
洛羽嘴唇微撇道：“那时在今生路，我看到了你的今生一切。”
“一切……，那岂不是？”王舞的脸色渐渐严峻。
洛羽嘴角微微撇开，脸色微红。
王舞毫不犹豫地一巴掌扇过去，洛羽整个脑袋带着身子飞到一边，栽倒在地。
右边的脸腮高高肿起，红极了。
洛羽趴在地上还没等爬起来，王舞又是一脚狠狠地踩在他的背上，洛羽整个身子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还不等缓过来，又是一脚猛地踹下来。
一脚接着一脚，直到王舞累了。
“嘶——！”洛羽倒抽一口凉气，终于爬起来，身上白袍到处都是灰色的脚印，看起来狼狈至极。
“你到底看到了什么？”王舞问着又是一脚横踢，脚尖带着一股劲风，洛羽一把架住她的脚。
“舞儿，你大可放心，我不该看的真的一点也没看到。”洛羽急忙解释道。
王舞怒视着洛羽缓缓收回右脚，而后左脚抬起，又是一记鞭腿，洛羽遭受重击一般倒下去。
“什么是该看的，什么是不该看的？你终究还是看了，对不对？”王舞咬牙道，似乎恨不得当场杀了洛羽。
洛羽也没招了，直接瘫倒在地，四肢摊开，呈大字状，一副求死的模样。
“你若不解气，便杀了我吧。”洛羽无可奈何地道。
“你以为我不敢？”王舞一声厉喝，手掌握住青锋剑剑柄，几番挣扎，终于还是松开手。
她解释道：“宁国不比贞国，地势狭小，人才本就稀疏，且世家林立，皇族式微，圣使堂只能四下招揽人才。
正值用人之际。
我叔父斗胆乘机解释当时渝州之事，圣使堂饶了我的罪过，令我回去报到。”
洛羽闻言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如此，你正好回去。”洛羽抿唇道。
“是呀，正好回去。”王舞低头道。
洛羽努力提起一口气来，对着王舞问道：“可是明天便武试了，你就这么急着走？我听说，武试结束以后还能一起参观符箓堂？”
“我今晚就走了，再不走，只怕走不掉了。”王舞的声音低沉。
此次回宁国之事，既隐秘又重要，否则师父也不会将春夏秋冬四位杀手送过来接自己。
这本该静悄悄离开的夜晚，王舞也不知该怎么解释，自己就是想要找到洛羽然后与他聊一聊。
当时决心找到洛羽时，王舞也不知道要聊什么，及至此时，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是想来便来了。
大约是来告诉他，自己就要走了？
“可是……”洛羽似乎还要说些什么。
王舞却是一口否决道：“没什么可是了。我马上就走了，来日若在，遗迹战场相见……”
王舞的脸色凝重。
洛羽却是打断她的话，道：“来日若在战场相见，你若要杀我，我便让你杀。”
“你！”王舞眉头紧皱，万万没想到洛羽会说出这番混账话来。
她似乎痛恨于自己的优柔寡断猛然之间一手揪住洛羽的衣领问道：“你以为我真的不干杀你？！”
“我对你一片赤诚，若真是有心杀我。大可以现在动手。”洛羽自然而然地道，眼中满是真诚。
“若是战场相见，我们各凭本事。”王舞松开洛羽道。
洛羽咬牙道：“你我之缘已经纠缠在一起，难道真的能一剑斩断？”
王舞蹙眉道：“天下还有一剑斩不断的事？”
说罢，青锋剑猝然出鞘，剑气凛冽，洛羽却是无动于衷。
青色剑光在洛羽与王舞之间的地上划出一道深深的剑痕。
“你自己珍重。”王舞说完转身便走。
四道白袍缓缓浮现在她的身边，洛羽的眼中却只留下一道倩影，暗自神伤。
浩然走过来时，洛羽还在神伤，双眼空明，看起来似乎受了重伤。
“你受伤了？”浩然有些紧张地问道。
“是呀，我受伤了。”洛羽双眼空灵，自顾自地答道。
“伤在哪里？”宫左赶忙问道，一边问一边四下检查洛羽。
“心伤啊。”洛羽长叹一声，白白的月色带了几分萧瑟。
洛阳城中，最宏伟的仙殿祭坛前，圣女正端正地跪坐祭坛前合十祈祷。
身后一个道士被两个紫袍修士押了上来，一名紫袍修士恭声道：“圣女殿下，此人说他来找您，不知……”
被押解的道士浑身狼狈，正是之前偷窥洛羽的道士。
“嗯，放下他，你们下去吧。”圣女背对着三人叹了一口气道。
“是。”两名修士毕恭毕敬地深施一礼，而后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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