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探阴山（二）
‘我的想法可能有些谬误。’
借着窗口进来的微光，辰飞凝视着自己布满符箓的双手。
手上的符箓和他之前看到的、琅琊山剑冢里冒出来的棺材上的符箓明显如出一辙。
‘看起来跟那棺材上的符箓脱不了干系。’
辰飞尝试着将自己的仙剑召唤出来，但丹田里的三柄仙剑——一把完整的，两把断的——都毫无反应。
非但如此, 他甚至没有从外界感觉到任何灵气。
“这里到底是哪里？我身上又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从剑冢里会召唤出半截破军，而不是另外半截斩仙？”
破军、司命、泣血，是辰飞前世在时空殿里发现的三柄仙剑。除去十分古老之外，它们似乎没有任何神异。这三柄仙剑还有九剑以及他的其他藏品都在时空殿最后一战中先后折损殆尽，他自爆时空鼎的时候身边只剩半柄破军。
摇了摇头，辰飞站起身, 走到破碎的窗户边，向外看去。
天上没有月亮, 只有寥寥几颗星辰，闪烁着古怪的白光。
从窗户往下看去，那些街道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似乎触手可及的黑雾。
“看起来无边无际，而且黑雾的高度，居然正好到我下面一层吗？有点怪，过于巧合了。”
辰飞心中一紧，第一反应就是检查自己的元神，防止自己受到幻术影响。
排除掉这个可能性后，他咬了咬牙，将神识缓缓向着黑雾蔓延过去。
“无法穿透黑雾……”
这个结果没有出乎辰飞预料，毕竟这黑雾来的太过诡异。
不过，无论他怎么用神识试探，那雾气都未有改变，没有意外和危险爆发，恍若人畜无害的小白兔一般。
这就相当令人疑惑了。
没有灵气的绝地，在辰飞记忆里还是有几个的；具备诡异黑雾的，他也能说出不少。
两个条件同时满足，又能跟眼前的情况对的上号的, 前仙尊却是连半个都找不出来。
随手从屋里拎了两件东西扔下去，辰飞依旧没能看到预想中的场景。
——拖鞋和杯子都稳稳地停在了黑雾上方，就好像黑雾是某种固体一般。
看到这样的画面，辰飞反而松了一口气。倘若这黑雾能够将物体腐蚀或者单单只是神识无法穿透，他都要以为自己掉进了某个陷阱里，而且之前就已经遭遇了某种程度的影响——比如说某些不太正常的巧合？
他想了想，实在是囿于可用信息的匮乏，干脆摸着黑走到门口，打开了房门。
依旧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辰飞靠着墙，循着记忆走到了自己旁边的房间。
门没有上，一推就开。
出乎他预料的，屋子里的景象和他的房间大相径庭。
一开门，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口布满符箓的棺材——和他之前探查到的一模一样。符箓散发着白色的光芒，映照着八条从虚空中延伸出来、和棺材八个角连接的锁链。
辰飞深深地看了棺材一眼，转身出去，借着符箓散发的光芒打开了另外一扇门。不出所料，里面的摆设果然一模一样。
“这棺材还真是有点意思。我就是捡了点碎片，结果这是连着旅馆区域一起都砸进某个小世界，还是说这片区域是被被投影进来以后融合的？
他没有进门，而是转身走向下一个屋子。打开一扇又一扇门，他连着转了八间一模一样的屋子，才停下了脚步。
“看起来倒是都一样，打开门也没有什么变化发生……”
辰飞思考了一下，心中的疑惑虽然得到了些许解答，但更多的疑惑也涌上了心头。
思忖片刻，他迈进了最后打开门的这间屋内。
只走了三步，本来平静无比的棺材突然震动起来。辰飞心下戒备的同时，脚下连连倒退。奈何这棺材一旦开始震动就停不下来，愈演愈烈，竟将那八条锁链绷断。
就在辰飞准备关门的时候，棺材咔嚓一声裂开，一身穿破旧道袍，模样淡然的男子，从棺材掉了出了，也是身材瘦高，颇为帅气，道袍上也是布满符篆。
“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王司徒，这次我不会——等等，这里是？？阴山？我怎么还在阴山？？”
说着说着，看清了周边景色的男子神色大变。
“不可能！不出阴山秘境，棺材怎么可能会开！”
男子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叫声，整个人突然扭曲了起来。
他先是整个人像充气一样，变成了一个又高又胖，满脸横肉的大胖子，然后脸又开始拉长，两只眼睛逐渐变小，却闪起了红光。
然而，没等此人完成变化，唰的一声，一道霞光迸射而出。
光源出自辰飞胸口，不知何时，那里竟多出来了一个虚幻的小鼎。
霞光罩在那人身上，瞬间就将他裹挟起来，嗖的一下拉进了小鼎里头，消失不见，没了声息。
与此同时，小鼎光芒收敛，一股吸力从前方传来，将本已经退出门外的辰飞扯了进去。
屋内棺材碎片的光芒瞬间暗了下去，而他身后也传来关门的声音。
辰飞顿时戒备起来。
没有犹豫，他的腰背微微弯了起来，在黑暗中屈膝，摆出了随手发力出手的姿态。
良久，预期中的危险依旧没有到来，他反而听到了一声又一声的鸡鸣。
这鸡鸣初听时还颇有些模糊，很快就越来越清晰，声音也越来越大。辰飞只觉得自己和鸡的距离越来越近。
而后，浓重的黑暗仿佛被什么东西撕开一般，显露出一抹光线来。
光线照在脸上的下一秒，黑暗便如同潮水般退去，光与声音随之而来。
只是场景与之前不同。
他第一眼注意到的是一个篮子。
没办法，这个被草绳吊着的篮子和他脸的距离还不到十公分，被它吸引了注意力也是在所难免。
篮子十分破旧，里面有一串铜钱——不多，也就二三十个；三个鸡蛋，和一个小小的油纸包。
什么鬼。
他下意识地抬头，沿着草绳向上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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