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是这么说的？”陈王只当自己听错了，“那样的距离，他竟然就睁着眼睛指鹿为马？”
“王叔，这话可不是这么用的。”太子端起茶碗轻轻吹了吹，“不过王叔找来的人倒真是厉害，就连本宫都差点以为那皮六儿就是楚王了。”
“若非亲眼所见，我也不敢相信。”陈王有些感慨，随即又有些忧虑，“只是十六郎若是坚持这个说法，后面又要如何展开？”
“总要有一个是信的，否则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这些人手？”太子说到这儿又叹了一声，“王叔啊，你说……本宫如此兢兢业业，可会不甚又替谁做了嫁衣裳？”
“殿下怎会这样想？”
“当初昭怀太子为了稳固自己的位子，多少也用了些手段，秦王、魏王还有赵王，他们都是是怎么死的，王叔不会忘了吧？”
陈王听到这里也有些伤怀，却也只是一瞬，再抬头的时候神色坚定，“殿下大可放心，只要殿下不出错儿，便是燕王和楚王再怎么咄咄逼人，也威胁不到殿下，更何况……晋王都已经快要倒了，另外两个难道还要铤而走险不成？”
“怕只怕黄雀在后啊……”太子笑着摇了摇头，“如今还是需得小心才是，啊对了王叔，我约了齐元长看字画，王叔可要一起？”
陈王摆了摆手，起身告辞，“字画这些我是一概不懂，没得闹了笑话，我就先走了。”
“我送送王叔。”太子作势也要起身。
陈王赶忙将人拦下，“太子殿下不必如此，有他们送也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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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王的马车从宣德楼出去，而在不远处的御廊下面，谢有青看着那辆车，露出了然的笑。
“王妃真是料事如神，陈王果然是进宫去了。”竹生在一旁说道。
“王妃，我们现在可要回去？”梅生问。
“不急，”谢有青望着一个方向，“再等一等。”
不多时，又有一辆马车驶过来，这次却不往宣德门去，而是绕了一下，向西边的方向转去。
“这辆车……”竹生似乎想起了什么，但却只是一个影儿，这个念头飞快地闪过去，快到让她抓不住。
“是齐元长的马车。”谢有青开口道。
“对！”竹生一脸崇拜地望向谢有青，“果然什么都瞒不过王妃的眼睛！”
“好了，去叫蒋成把马牵过来。”谢有青说着转身到了廊下，等蒋成把马牵过来，翻身上了马，又回身吩咐道，“你们都回去，不必跟着。”
“王妃要去哪里？”梅生赶忙问道。
但谢有青已经打马而去，不多时就消失在视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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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府上还挂着彩绸。
谢有青坐在花厅里面，她用的假身份，只说求见楚王妃，但云皎月却一直没有出来，眼见着线香就要燃到了头，云皎月才终于走了进来。
“传话的人说有个江湖女子求见于我，我还在想可是昔年旧友？却原来是晋王妃。”
谢有青笑了一下，“假托了故人身份，实在是万不得已。”
云皎月在主位上坐下来，有些好奇地看着她，“不知晋王妃是有何事相托，竟是孤身一人前来。”
“想必嫂嫂也是知道的，”谢有青换了称呼，“十六郎被留在宫中，我若是贸然前去探望，又怕父皇怪罪，所以想求嫂嫂带我进宫，若是嫂嫂觉得不妥，就当我没有来过。”
“进宫？”云皎月想了想，点了点头，“倒是有进宫的理由，昨儿母妃还说，这些日子总是觉得头疼，我调配了安神汤，正好也打算这两日得了闲就送去宫中。”
“所以……嫂嫂答应了？”
“进宫可以，但我要如何将你带进去？”
“那就要委屈嫂嫂身边的女使先藏一藏，留一个位子给我。”
“这个不难，但……让王妃扮做女使，只是怕委屈了王妃。”
“没有什么可委屈的，不知嫂嫂何时进宫，我也好有个准备。”
“嗯……”云皎月低头想了想，“明日我要陪王爷去寺中进香，那便后日吧，后日进宫，我让人来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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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又有同样的书信被送至谢有青手上，上面依然写着一个地址，也还是之前去过的那一处地方。
谢有青只看了一眼就随手丢进了香炉，等看着火舌卷上纸笺，她忽然问身边的梅生，“这些日子可有永安郡王府的消息？”
梅生摇了摇头，“倒是没听说那边发生过什么事，永安郡王向来低调，自步六孤世子回去以后，永安郡王妃也不怎么出门走动了，偶尔接几个帖子赴宴，也从来都是早早离席。”
“就没去什么别的地方？比如文津桥？”
文津桥那间果子行的生意依然红火，但自从步六孤步番离京之后，那间果子行就像是一家真正的果子行，每日往来全都是果子上的生意，就连无所不知的“林六姑”也渐渐不再被人提起。
梅生还是摇了摇头，“永安郡王妃几乎从不出门。”
“她都去哪家赴宴？”在她的印象里，似乎很久都没有见到过茶珂索雅。
“这个……还需要证实一下。”
“那便去查一查。”谢有青看着香炉内的灰烬，想，当初步六孤步番参与了那么多的事，如今虽然回了塞外，却未必会将汴京的事情全都断干净，如果一定要寻找一个可靠的接收人，茶珂索雅，就是最适合的人选。
到了掌灯时分，梅生进来通禀，说是南阳王妃来了。
独孤清看上去有些憔悴，这大大出乎她的意料，而且她也不知道独孤清为什么前来，总不会是因为她收到了信却没有去，独孤清觉得气不过，所以专程来找她吧？
“大家都是聪明人，我就不绕弯子了。”独孤清开门见山，“如今顾行舟式微，你跟着他，难免要继续吃亏，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晋王妃这个位置适合我，只要你肯点头让位，我便答应你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都可以？”谢有青看上去似乎有些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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