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她进宫了?”
燕王府内,燕王一边拿竹棍拨弄一只拳头大小的蜘蛛,一边问道。
秦茂站在另一边回道,“是借了楚王妃的路子。”
“楚王妃?”燕王似乎很感兴趣的样子,自言自语了一句,“楚王妃竟然就肯了。”
“说不定是楚王的意思?”
燕王抬头看了他一眼,“你对这些事情倒是上心。”
秦茂连个停顿都没有,面无表情地答道,“都是王爷领导有方。”
燕王又抬头看了他一眼,对于他刚刚的答复,倒也没否认什么,“十六郎是出不去了,她就算一天进去个十次八次也没用,只是可惜了……”
他也没说可惜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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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于知无不尽的燕王,楚王对于这件事的态度就有些微妙了。
云皎月一进门就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尤其是……这是她第一次在楚王府她的寝殿之中看到顾子宣。
“回来了。”顾子宣坐在桌边,抬头看了她一眼。
“王爷今日怎么有闲情过来?”云皎月大致猜到了他此来的目的,却并不主动开口,只等着他来说。
“你进宫了?”
云皎月示意身边的女使先出去,然后她走到另一边坐下来,“王爷是想问关于她的事吧?”
顾子宣抬头看了她半晌,直白的点了点头,“她找你说了什么?”
“王爷想要听什么?”云皎月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
“她……”一个字出口,他却忽然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
“晋王妃没有一个字提到过王爷。”
她说到这里仔细观察着顾子宣的神情,接着说道,“王爷也应该知道了,晋王被软禁在宫中,她是晋王的妻子,自然是想要探望自己的夫君的。”
云皎月反反复复强调这其中的关系,“王爷觉得……在这件事情上,晋王妃应该对你说些什么?”
“我知道了。”顾子宣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妥,他只是极为冷淡地起了身走出去,在快到门口的时候又停下来,状似安抚地道,“是我唐突了,还望你不要见怪。”
“知道了。”云皎月淡淡应了一句。
然后她看着顾子宣走出去,过了半晌,才将候在门外的女使叫进来,接着问了一句,“王爷平日里都喜欢吃些什么?”
女使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 ,“王爷从不挑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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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皎月提着一只小巧的食盒慢慢往书房的方向走,她刚刚做了红豆糕。
丁午候在书房门前,见她过来,紧走了几步上前问安,然后说道,“还请王妃见谅,王爷说……谁都不见。”
“我也不行吗?”云皎月明知故问,面上又漫上一层哀戚。
“王爷没有说……”丁午看了一眼她手上的食盒,想了想,还是说道,“还请王妃稍候,属下这便去请示王爷。”
“好,有劳了。”云皎月规规矩矩站在原地。
没多久就见丁午从书房内出来,向着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王妃,请。”
云皎月点了点头,提着食盒走进去。
顾子宣似乎是在看一份军报,听到动静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何事?”
她将手中的食盒放在桌边,揭开盖子从里面将红豆糕端出来,“新做了一碟点心,想着王爷还从没有尝过我的手艺,便送过来给王爷尝一尝。”
“做的什么?”顾子宣将军报放下来,露出的一角上隐隐约约写着“独叶堡”几个字。
“是红豆糕。”云皎月不动声色瞥了一眼军报,又重新做出一副期待的样子,“不知道合不合王爷的口味,放的糖不多。”
顾子宣在听到“红豆糕”三个字的时候神情一顿。
“以后……别再做红豆糕了。”顾子宣垂眸看了桌上浅碟内的红豆糕一眼,没说喜欢,也没说不喜欢。
“王爷不喜欢吗?”云皎月有些不解,“或者……妾身再去换一样,做栗子糕,如何?”
“你想做什么都好,只是不必特地给我送来。”
“为什么?”她明知故问。
“我还有军务要处理,这红豆糕做得很好,只是我没心思吃而已,辛苦你了。”
“是因为晋王妃吧。”云皎月仔细看着他,想从他脸上看出一些想要确认的答案。
“这不是你该说的。”但顾子宣转过身背对着她,“我真的要处理军务了,你回去吧。”
云皎月深吸了一口气,“好,我不提她。”
她走的时候并没有带走那碟红豆糕,她想,随便他怎么处置,她送出去的东西,从来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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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子宣对着军报看了好久,但是他一个字也没有再看进去。
到最后他干脆放下了那一份军报,不经意就又瞥到那一碟被冷落许久的红豆糕,他站起身走过去,反反复复看着那碟红豆糕,良久,他叹了一口气,唤道,“丁午。”
丁午闻声从外面进来,“王爷有何吩咐?”
“把这红豆糕拿出去。”
丁午依言端起碟子,才走到门口,忽然又被叫住。
“算了,放下吧。”顾子宣又道。
丁午于是又折回来,将碟子放下。
顾子宣向着他摆了摆手,“你出去吧。”
等到房门被阖上,他在桌边坐下来,拈起一块送入口中,或许……他慢慢想,他应该试着放下。
既然她已经有了新的开始,他也应该重新开始了。
就只是有些不甘心,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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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灯过后,竹生带了一个消息回来,是关于永安郡王妃。
“果然不出王妃所料,永安郡王妃虽说不常出门,但若是出了门,就一定会去文津桥的那家果子行。”
“是悄悄地去,还是光明正大的去?”
“很自然,”竹生回道,“今日是永安郡王陪着她一起过去的,在果子行挑选了几样果子,两个人也没坐车,回去的时候东西也全都是永安郡王提着。”
这样看上去倒真像是夫妻之间携手散心。
谢有青想了想,又道,“若是平常呢?”
“也是带回去,在这件事情上,永安郡王妃从来都是自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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