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林雨寒还是有些迟疑。
正如林雨寒所想所料，丐帮动手还算罢了，一见泰山派也搀和其中，练武场上一众江湖人士就都坐不住了。
这么几年时间，林雨寒的的确确为江湖除了人魔岗、唐门、乱坟岗、黎山十二盗等诸多大害，为天下人办了不少好事，不光是剑门，就连整个武林，这些年都安生了不少。
不过这也触犯了很多人的利益，更让很多人整日坐立难安，忧心忡忡，生怕哪一天这林雨寒就找到了自己跟前。江湖中人谁手上没有沾过几滴血，谁没干过几件坏事儿，谁又敢保证自己是清清白白？
况且，江湖本来是个弱肉强食的地方，这忽然来了一个死磕着规矩、道义甚至是法律的人，必定显得突兀，显得异类，显得格格不入，也必定会成为众矢之的，千夫所指。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即便是再相信林雨寒的为人，再欣赏林雨寒的品行，但是在利益面前，生死面前，众人也只会站在林雨寒的对立面。
以前忌惮林雨寒的武功，忌惮剑门的权势，忌惮林雨寒还有林承厚在江湖中的威望，有那个贼心，没那个贼胆。
可是如今林雨寒着了道，让众人逮住了机会，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不需要去探究这事情的真伪曲直，或者说根本不必去探究，直接落实，现在这么个结果已经完全遂了很多人的愿，让林雨寒背负上这样的罪名，即便是今日除不了林雨寒，也可落下口实，让众人抓住把柄，日后好给林雨寒和剑门使绊子，让其在江湖中收敛些，不再像现在这般肆无忌惮。
但是，最好，还是杀了他，一了百了，永绝后患。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曲高注定和寡，道不同终究难以为谋。
况且，所有人都清楚，林雨寒受了伤，受了重伤，无论是那日在东门客栈前见到的，还是从现在林雨寒脸上看出来的，论状态，这是众人见到林雨寒最差的时候，趁他病，要他命，以前从未遇见过这样的“良机”，想来以后也不会再次遇见。
片刻之间，练武场上的哄闹声，喊杀声便就吵成了一片，众人纷纷手持武器，怒火正盛，目光凶恶，直冲林雨寒、朱永真还有穆江海三人而来。
林雨寒依旧是无动于衷，而朱永真呢，已隐隐觉得难以支撑，体内真气开始翻腾，手中的也开始有些力不从心，这不是个好兆头。
“你快走啊！”朱永真厉声喝道，已然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难道你非得看得我死在你的面前方肯罢休吗？非得让雨辰，让师兄，还有剑门所有人都为你陪葬你才安心吗？”
“我……”林雨寒似乎这才如梦初醒。
“呃！”不待林雨寒答言，便听一声低喝，是穆江海，在看刘三刀手中的快刀已然插入了穆江海的小腹之中。
“啊！”又是一声大叫，穆江海忍着剧痛，冲着了刘三刀劈头就是一掌。
“砰！”一声巨响，刘三刀躲闪不及，生生吃了这么一手，当即是被砸脑浆迸裂，直直地飞出了一丈多远。
可穆江海这纯粹是以命换命，因为就在这一掌砸在刘三刀脑袋上的同时，严崇也是翻身一刀劈来。
来不及抵挡，更没有能力抵挡，这么一刀下去，穆江海非得给劈成两半，命丧当场不可。穆江海已然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正如他自己所说，他犯了重罪，现在是死有余辜。
“呃！”又是一声低喝，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但见一团真气滚滚而出，是林雨寒，一式“妖龙幻月”竟将这记重击生生挡下，而严崇手中的赤龙刀亦是被擎在了那团团真气之中，砍不下去，也抽不出来。
众人当即是一惊，纷纷住手，连连后退，不为别的，只因为林雨寒出手了！
“刷！”只见林雨寒大袖一挥，就像是一阵狂风刮过，严崇当即是被掀得一个翻身，踉跄了好几不步后方才站定。
众人就这么呆呆地，直勾勾地盯着林雨寒，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安静，突如其来的安静，练武场上又陷入了一片安静之中。
“快走吧！”却听朱永真低声说道“别再磨蹭了。”
“你带着刘香主一众先走。”却听林雨寒低声说道“我随后就来，这……”
“你怎么这么犟呢。”不待林雨寒说完，便就听朱永真呵斥道“刘成他们能走得了吗？他们现在那副摸样，还被人缚了手脚，我哪儿能带得走他们。”
“那你先走。”林雨寒亦是再次低声说道“这里交由我应付。”
“你这，哎！”朱永真不禁一阵叹息“刚才的话，难道我都白说了吗，我死了没关系，可是你不能死啊，还是那句话，你死了，你让师兄，让雨辰，让剑门以后怎么办……”
“可是……”
“别可是了。”
“我……”
“你们别说了。”就在二人争执不下之时，忽听穆江海厉声说道“你们都走，我来断后，反正我走到哪儿他们都不会放过我，我不死他们绝不会罢休，况且我也是死有余辜，自作自受，你们快走吧！”穆江海说着便就提起了手中的打狗棒。
“想走？哼哼！”言御风却是一声冷笑“没那么容易，你们今日都别想活着离开这儿！”说着再次引刀攻来。
朱永真连忙持剑迎上。
一见这般，孙二、李一柱、游兵还有严崇等一众泰山、丐帮弟子以及一众江湖人士，又纷纷提起了兵器，冲上来，穆江海、朱永真依旧是一左一右，将林雨寒护于身后。
“快走啊！”朱永真一边奋力抵挡，一边大声喝道。
“对！快走啊！”穆江海也大声喊道。
“噗！”可是二人话音未落，身后便就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二人连忙转身，是林雨寒，而且已然是目光恍惚，眼神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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