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解？”林雨辰连忙问道。
僧照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看旁边的僧慧“水月镜花之事是师父卧病在床时，告诉我们师兄弟二人，话说到一半时，师父曾忽是一惊，告诉我俩隔墙有耳，窗外有人。于是我等便立马冲了出去，但却一无所获，当时师父病情已是极重，而且我俩自始至终也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动，于是便全当是师父多虑了。没想到啊，原来是自在门的高手，自在门的云飘素出了名的来无影，去无踪，难怪当时我等没有发现。”
“果然，那之后呢？”林雨辰再次问道。
“之后……”僧照思量道“不久师父便就去世了。我等虽知道了这‘禅语’，但是一直苦思未果。就这么足足过了三年，忽有一天，一弟子打水时，掉在井里淹死了。我去验看其尸体，发现其死前受了重伤，料定其一定是被人打伤或者说打死之后扔到井里去的。正在我纳罕之际，忽然有一个糊涂了多年的师伯跳出来，一直喊说有水鬼，是水鬼将那人给推进水井里的。”
“水鬼？怕就是那个自在门的弟子。”林雨辰道。
“或许就是。”僧照道“但是我们当时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一听水鬼便有些害怕，于是便将那口井和院子都封了。就这么又过了一个月，正好八月十五中秋节，我看那天上的月亮，忽然想到了此事和那‘水月’二字，于是我便与师弟来到了那院中，当时正是午夜时分。就看见那月光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井中。我们趴在井边甚至能模糊地看到井底淤泥的轮廓。我们当即大惊，第二天，立马派了弟子下到了井底，据那弟子说，井底的淤泥的确有被人翻动过的痕迹，而且还有个极大的坑。似乎是什么东西，类似于一个大盒子被人给拿走。”
林雨辰双眉微蹙，若有所思。
而僧照呢，思量片刻后便就继续道“我们当时认定了是大悲咒的上半部已被人拿走，于是便就听着江湖中的消息，但奇怪的是一过数年，都不见一点波澜……我们还有些不解呢，没想到几年前的武林大会上，迦捏三藏横空出世……”
“这就能说得通了。”林雨辰自顾自地说道“那自在门的弟子一定是听到了‘水月镜花’这四个字，机缘巧合下悟出了‘水月’二字的含义，可是这镜花又是什么意思呢……”
“我等不知。”僧照道“一切都得一个缘分，其实林公子。我师父传话是曾叮嘱过我等，这大悲咒上面的武功凶狠异常，戾气极重，本不该流传于世……”
“即是武功又哪有不凶恶的。”林雨辰随口回道。
“我等一直觉得习武当以强身健体为主，不应以争强斗狠为目的。”
“这跟招式凶不凶恶，戾气重不重有什么关系？”林雨辰道“武功就像是刀一样，难道刀钝了就不能杀人吗？”
“刀快了，杀人更利索，更能让人为所欲为。”
“刀钝了，被杀的人更痛苦。”
僧照再次哑口，抿了口茶。
而林雨辰却是继续道“难道武功低了，就不会作恶，不会杀人。反之难道武功高了，就不会行善，就一定会霸凌他人？就像你们一样，武功差成那个样子，我来时，东林寺内外不依旧是遍地哀嚎，伤亡惨重。”
“啊？”僧照微微一笑“公子所言的确不错，但是……”
“你的话还没说完，是吧。”就在这时，又听林雨辰道。
“什么？”
“除了水月镜花之外，你们应该还知道更多的东西。”林雨辰道“你们瞒不了我。我毕竟是自在门的人，近乎一入幽灵贼府开始，我六师父就开始教我察言观色！你们可能一挑眉一抬眼，我就已然看穿了你们的心之所向。”
这话兴许着实是惊到了僧照，看了看林雨辰，又看了看僧慧。
“你们还不相信我。”林雨辰道“是吧？对我还有考验？”
“这……不瞒公子。”僧照道“确实还有隐瞒，毕竟是关乎大悲咒之事，事关重大。恕我等不得不慎重。”
林雨辰微微垂着头，没有答言。
“这半部大悲咒不知道林公子有没有看过？”未几，又听僧照问道。
“看过了。”林雨辰答道“还练成了。”
“哦！那公子可有化解其中戾气之法？”
“没有！”林雨辰冷言道“我想我刚才已经说得明明白白了，这武功就像是刀剑。谁用刀用剑不想其锋利？我练过很多武功，也见过很多武功，就没有谁说戾气不重的。若是大悲咒就是个祸根了，血魄功、天平天书、尸谱又算什么？”
“可是大悲咒毕竟是佛门武学？”
“所以高人一等？”
“不是这个意思？”
“是佛门武学，不是佛门武学又有什么差别？”林雨辰冷言道“还有，戾气在人心里，不在武功中。若要化解，自当以佛法化解心中的戾气，而不是在武功上瞎折腾。两位高僧既有渐顿之争，那也该知道六祖慧能的那句名言，非是风动，非是帆动，而是心动！”
这一言一出，僧照脸上明显出现了几分惊异之色。看了看一旁的僧慧。
未几，便又听僧慧问道“林公子所言极是，只是万一若是这武功落入了恶人手中了呢？”
“把恶人宰了，夺回来。”
“可若是这恶人杀不了呢？”
“自认倒霉吧，还能咋？”
“也就是这便是遇魔随魔，遇佛随佛……”
“那要是遇个乌龟是不是还得变王八。”林雨辰没给好脸“按你们这套说辞，害怕噎着我饭也不吃了，害怕呛着，我水也不喝了，害怕淹死，我连澡都不洗了。害怕有人行凶，菜刀、斧子、锄头这些都别造了？不造了也没有用，毕竟还有锋利的石头，还有被削尖了的树棍、竹竿！”
僧慧无言以对，而一旁的僧照呢，思量片刻，再次道“若是我们说我们的确还有线索，或者说下半部大悲咒就在我们手中。那公子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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