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搓个穗先。”
他寻思自己处境还没那么糟糕，身为“神司”，至少能自产自销。
找来破碗，杜若捏了一颗灵粟埋在里边，指尖冒出金光。
蓦地，他有个想法。
“据那天三清宗的人说，大能神司者，可活死人肉白骨。”
而自古医毒不分家，但他又不是九漏鱼，理解一些更深层次的道理。
“治疗与进化，也是不分家的。”
在原世界，医学界划时代的进步，通常都会使人的平均寿命增长一大截，医者并不仅仅肩负有病治病的使命，更肩负着优化人体自身不合理结构，进化自我的使命。
他看向自己手臂。
金光点下。
嗡！
只见一股剧烈的疼痛传来，手臂血管暴露，剧烈的肿胀感像是有蛇钻入肢体在蠕动，指尖金光蔓延，整个手臂都化作金色。
痛！
但在杜若震惊之时，那痛感迅速消散，他发现左臂污垢下的皮肤变得晶莹白皙，充满了力量，轻轻一拳，便带起空气爆裂之声。
他感觉一拳能打死自己！
【杜若】
【种植等级：1（0/10000)】
【精力：65%】
【修为等级：炼气二层（右臂）无（其他）】
“果然是通用的！”
杜若挑眉，这玩意除了养灵药，还能强化自身，难怪三清宗急着找神司，变态之处竟在这里。
早知如此，就不必干吃那灵粟了。
他指尖再次冒金光，又点了下左臂，再次冒出微弱金光。
无他，若是战斗，用起来有左撇子加成。
一直点了数次，系统传来新提示：
【已进化至种植能力上限】
“看来修为是要随着种植等级一起的，还是要想办法提高后者。”他停止加点。
这也就是说，他的修为境界，与“种植等级”是绑定的，倒是可以绕开灵粟资源的培养。
不过，这么就好办了，哪里不行点哪里。
他低头看去。
……
【精力：13%】
杜若给自己强化了三次，“精力”属性便跌落到极低的地步，强化不可用。
“看来想完成全身强化，需要的是时间。”
他简单计算一下，按照精力恢复速度，恐怕要一周的时间，才能完成炼气二层的完整进化。
稍微运转刚学的金刚经。
顿时，一缕精纯，温暖的能量在肺腑内，尤其是左臂中流动。
他摊开左手，指尖空气微微扭曲，像是灼铁产生的热浪。
拿起那只装土的铁碗，稍一揉捏，铁碗便如纸盒一样变形扭曲，铁锈簌簌掉落。
把碗掰回来，杜若又练习了一个时辰，大概适应了半边身子强化带来的重心不稳。
“如今四舍五入算是炼气二层，距离仙帝又近了一步。
书店老板诚不欺我，我果然有大帝之姿。”
“如此一来，倒是不用在修道上花费太多心思。”他盘算着，寻找灵药才是重中之重，若是有点高阶灵药种子，也不用天天这样搓灵粟穗子。
可惜他在坊市走一遭，连灵药的毛毛都没有，那里不可能卖的。
他忘不了问摆摊的人“有紫灵草没？”，那摊主匪夷所思的眼神。
看书！
知识就是力量，杜若打开那本《仙草纲目》，此书极为厚重，店主说，此书涵盖寰宇，古往今来所有已知的，未知的，待考证的，瞎编的灵药传说，皆收录其中。
他有预感，以后或许要经常与灵药打交道了。
刚准备翻开书，杜若忽然皱眉，看向窗外。
邻居那边传来一阵乒乓声。
他眯眼，侧身望去，是之前那个传来呻吟声的邻居，发出的动静。
只见窗户打开，一具染血的中年人尸体，被一点点推出来。
那尸体耸拉着头，睁着死灰色的眼，看着杜若的方向。
杜若沉默不说话。
那主人显然没意识到有人在看着，一只血红色的手把尸体往外推，于是杜若看见，尸体的腹腔位置，有一个拳头大小的血洞，内脏与肠子还在向外翻着。
那是气海的位置。
据说，魔兽有内丹，堪比一些灵草丹药，而人也有，便藏于此处。
啪嗒。
尸体被推的越来越远，失去平衡，掉在臭水沟中，一片污水溅在长满青苔的墙角。
尸体顺着水渠，进入下水道。
房间里传来咀嚼声。
然后是一阵痛苦的喘息声。
杜若沉默了会，那尸体他认得，正是之前在放赈济粮时候，被打死的两人之一。
……
“有木焉，其状如榖而黑理，其华四照，其名曰迷榖，佩之不迷，已灭绝。”
“服常树，其上有三头人，伺琅玕树，已灭绝。”
“有草焉，名曰鬼草，其叶如葵而赤茎，其秀如禾，服之不忧。”
杜若看着图鉴，目光落在这个叫做“鬼草”的介绍上。
根据介绍说，此灵药常生于阴森之地，以尸骨阴气为养分，死者越强，品阶便越高，但见光必死。
灵药品级在二品到四品之间。
只是在很多年前，就传言已经灭绝，但没完全灭绝。
书上最后考证，在数十年前，曾经在两个大族之间的姻亲嫁妆中作为礼品出现过。
“雷击之木，初极平凡，不可辨，枯朽后受渡劫之雷击中，可复生，曰雷击木，为七品大药。
因天道枯竭，雷劫已灭，故该药失传。”
“龙凰真髓，帝药。
附于龙骨之上，以真龙之血灌溉，四极浮土为养，沐日月百年，化灵成髓，已失传。”
……
他意识到一个大问题。
“多数灵药生长，都需要相当严苛的条件，不像灵粟这么好养活，随便找点土一埋就能长出来。”
他沉思，灵药千奇百怪，并不是找到种子就能复制，难度比想象的更高，甚至有没有种子都难说。
而且从书上看，几乎九成的后边都标有“已灭绝”字样。
说是灵药图鉴，倒不如说是灭绝植物名单算了。
“天地绝灵，植株退化，人尚且相食，这些灵药又如何存活？”
杜若叹息，找一个能帮他晋级的灵药，绝非易事。
他何尝没想过，与那三清宗交代“神司”的身份，从那日审讯看来，“神司”这个职业待遇还挺好的，能包吃住，帮他找灵药种子必然不难。
但也会被吃。
他不知道成为神司究竟意味着什么，在没完全搞清楚利弊之前，他不想暴露。
一来如今还能靠着搓穗度日，算得上安稳，没必要冒未知之险，二来自己这个“神司”有点特殊，也就能催生下一品灵草，就怕腆着脸去了，人家还不收。
最后再暴露了，后果无法想象。
“咚，咚咚。”
忽然，有敲门声。
杜若微微挑眉，“谁？”
“朋友你好，我是你的邻居。”门外传来虚弱但温和的声音。
杜若扭头望去，那扇窗户已经关上，但扔过尸体留下的血痕还没擦干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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