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从聚气开始，气海成，便是初窥门径，踏上真正的修行大道。
只是这玄宇大陆，能生气海者，着实太少。至于无法修行聚气的，便只能为凡人。
但这类人，若以灵药调理，依旧可以聚气生海。
而有一种人，无论怎样，都难以生成气海。这便是枯叶之体。
这种人，亦被修行者称之为废人。
苏卫，就曾被青木宗的鉴资长老徐承膜断定为枯叶之体。
当时，徐承膜握住苏卫的脉搏，朝其身体中贯入一道玄气，苏卫顿时全身颤抖，要不是徐承膜及时将那道玄气散去，苏卫必死无疑。
枯叶之体，无法承载玄气，一丝一厘都不行。
……
如今，聚气巅峰的宫三疯狂的将一道道玄气输入苏卫的身体中。
他已看出这个不怕死的小子是个普通人。
那么，就将你炸成碎片吧。
别说是枯叶之体，就算是刚聚气成功的修行者，也无法承载宫三疯狂之下输出的浑厚玄气。
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宫三并未看到血腥的瞬间。
他并不知，此时的苏卫，按照修行境界来说，已是拓脉。
昨夜，九爪赤龙魂因无法占据“铁环”乾坤镯之躯，又被乾坤镯困住，只得潜入苏卫体内。
一时间，苏卫全身犹如火炉。按照常理，他这种不曾修行的普通人无论如何都难以承载九爪赤龙魂的能量，最终必将爆体而亡。好在危急关头，乾坤镯中的乾坤之力也进入了苏卫体内。
最后，乾坤之力吞噬了九爪赤龙魂的魂力。而苏卫也因祸得福，因为两股世间最强力追逐之间，打通了他的任督玄门，一时间，他体内玄脉尽开，谓之拓脉。同时，他亦阴差阳错承继了龙族神通。
而拓脉者，气海化无数精气灌入周身。
拓脉至巅峰，可将全身玄气归元化一，结成元丹，此便是凝元。
……
宫三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他强输与苏卫体内的玄气，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
他见苏卫许久不死，眼中煞气冲天，加大手中的力道，想将这臭小子掐死。
苏卫迷糊之际，只能盯着耳房的木门。
他很生气，心里面一直在骂人。
“死丫头，外面搞这么大动静，老子把钟都敲响了，你还睡得着？你不是喜欢看热闹吗？怎么不出来看？你丫不会是怂了吧？”
就在苏卫即将断气时，木门终于开了。
小鱼揉着眼走了出来。
然后，小丫头有些懵。
宫三嘴角则笑了笑。他最喜欢小姑娘了。
然而就在这时，苏卫的左手猛地敲在了他的天灵盖上。
由于铁环还套在苏卫手腕上，因此攻击的力道不是很强。不过就算如此，宫三还是倒下了。
同时，苏卫也摔落在地。
他不等宫三起身，双眼爆**光，一伸手，便抓起狄云笙掉落在地的腰刀，然后狠狠戳进了宫三的腹中。
宫三一声低吼，便要做拼死一击。只是他刚抬手，苏卫左手便猛地上挑，套在腕间的铁环重重砸在宫三的鼻梁上。
这一击，直接将宫三砸晕。同时，也差点让苏卫左手骨折。
“去死吧。”
苏卫忍着左臂剧痛，双手握刀，一刀朝宫三颈脖斩去。
他记得瞿能说过，修行者再厉害，没了头也活不了。
……
巡城军抵达亥豕门时，西柳营的铁骑也赶到了。
入眼的是一片血腥。
四处的民众早已逃得一干二净，几个想看热闹的将午饭吐出后，互相扶持着离开了。
耳房外，狄云笙将小鱼抱在怀里，小声安慰着，不让对方去看那些血腥场面。
存活下来的几个戍城卫俱是无力的躺在地上。同时，他们有些惊恐的看着苏卫。
戍城卫职责只是戍城，很少兵戎相见，更别说杀人了。
但今天，苏卫杀了。
当着众人的面，干净利索的砍下了宫三的头。
接着，这少年郎又用腰刀将宫三的尸身剁了数十刀。
“狗贼，恶贼，起来打啊。”
陷入疯狂的苏卫使劲的叫喊着，纵使是过来查看情况的巡城军也不敢接近。
更是有几名巡城军举起了手中轻弩，准备将苏卫撂倒。
“别放箭，他是自己人。”
一名戍城卫赶紧拦住。
另一名戍城卫则朝苏卫叫道：“二郎，你镇静些，宫三已将死了。”
“他已经死了。”
这名戍城卫连说数声后，苏卫丢下了刀，接着失魂落魄的朝前走去。
浑身是血的他，一直走到潘吉兴的尸体前，然后跪倒在地。
这个老卫尽职尽责，每日当值从不偷闲。苏卫晚间跟对方守夜时，潘吉兴总是让苏卫眯一会。
他说，少年郎，要睡好。
原本，潘吉兴并不在亥豕门当差，而是在午驹门戍卫。
有年寒冬，城门即将合上时，潘吉兴看到门外雪地里蜷缩着个小姑娘。他当即让同僚开门，只是一旁的门候坚决闭门。
门候说，这是法旨。
的确，城门一旦闭上，不得擅开。
第二日，那小姑娘冻成了一具尸体。
半月后，潘吉兴离了午驹门，到亥豕门任职。
每日城门合上时，这老卫都会往门外瞅瞅。
瞿能说，那个冻死的小姑娘是潘吉兴的心结。
……
苏卫直起身体后，再次跪倒。
前后三拜九叩。
他行的是子侄大礼。
恍惚间，有个弱小的人影站到了苏卫边上。
是小鱼。
她怀里抱着一瓶酒。
这酒是苏卫午时买的，打算下值后交给潘吉兴。苏卫记得很清楚，这老卫最爱喝秋露白。
还喜吟：“秋露白如玉，团团下庭绿，我行忽见之，寒早悲岁促。”
……
苏卫缓缓将酒揭开，洒在潘吉兴尸身周围。
身后，传来狄云笙坚韧的声音：“钦犯宫三欲从亥豕门逃逸，被戍城卫截住，血战一番，吾卫十三死，宫三为苏二郎所杀。”
“诸君好走。”带兵前来的西柳营副将马步坤下马半跪于地。
登时，西柳铁骑尽数朝逝者行半跪之礼。
“跪。”
巡城军队正长枪落地，一众下属当即半跪而语：“请诸君安息。”
一时间，亥豕门安静无比。
直到远处马蹄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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