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明确的事实变得扑朔迷离，当局者迷，太过在意反而容易被迷惑，顾墨就处于这样一个状态里，如果他面对的人不是林零，他会无比理智，偏偏写信的人就是林零。
他的小可爱会写这样的信吗？不会，因为小可爱心软，不可能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小可爱没有理由写这封信。
真的是“林凌”写的吗？不像，因为他们在一起的这段时间里，“林凌”从未出现过，而以心理医生的描述来看，“林凌”的性格类似于跟他在一起的那个小可爱，而“林零”像是曾经的小可爱。
那么，会是他认错了人，把“林凌”错认成“林零”了吗？顾墨一直都相信自己的直觉，可是这一刻，他突然就不确定了。
如果这段时间跟他在一起的是“林凌“……顾墨觉得恶心。
明知去了会有什么后果，顾墨还是忍不住单枪匹马赶了过去，正是夜晚，本就是冬天，晚上就更加冻得人恨不得跑回空调间里。
林零是空调间待久了，受不住冷，即使里面保暖衣外面羽绒服也还是冻得发颤，他瞥了眼顾时允：“你干嘛非选这个破工厂？”
“不然呢，在我家弄死他吗？“顾时允意味深长地看着林零：“暗地里别人怎么说不用管，但明面上，我可不想担弑兄的名头，况且，我也不想脏了那块地方。”
他把一把枪塞到林零手里，又往他兜里放了个匕首，冬天的衣服比较厚，匕首放里面丝毫不显眼：“用枪不成功就换匕首，总之，杀了他你就自由了。”
正说着，有手下报告说顾墨已经来了，顾时允林零往前一推：“去吧，去见你旧情人，我等你凯旋。”
说完这句话，他又凑近林零的耳边，说了句别的什么，林零一愣，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顾时允却笑得更加开心，仿佛变态一样。
他们现在是在工厂的上层，往下看就是仓库内厅，还有许多散落的金属制品，都已经生锈，再过一会儿，顾墨就会来到这里。
林零于是握紧了手中的枪，去往下面，当他站到仓库中央的时候，顾时允身边的手下问：“老大，为什么不直接弄死他？”
顾时允凉凉地看了那个属下一眼：“你以为不想担弑兄的名头是在逗他？上边那位偏心，对他这儿子看好得很，要是有确切地证据证明是我从中作梗，他可真的饶不了我。”
他眯着眼睛往下看，底下顾墨已经进来，却在大门处停住，安静地注视着那个“双重人格”患者，他也不确定林零究竟是不是双重人格，但现在是不是双重人格已经不重要了，反正他不打算留活口。
本来是想饶林零一命的，可谁让这人骗了他呢？
底下两个人已经在交谈了，他慢吞吞把窃听器的耳机带上，又说：“那偏心的肯定能猜出来是怎么回事，但我给林凌的枪没有子弹，到时候就咬死了说在开玩笑，匕首跟我无关。”
“就看下面那个，心狠不狠了……”
顾墨确实是一个人过来的，工厂周围有夜明灯，照得四面亮如白昼，即便是夜晚也根本没办法带人过来，他一步一步，仿佛在往死神的牢笼里踏。
走到仓库大门处，他停下了脚步，仔细观察不远处的青年，那个人样貌一如记忆中的样子，只是脸色不太好看，他瞧了一会儿，突然笑了：“阿零……”
林零心里略微不自在，他迟疑了一下，像本来打算好的那样，装出个委屈难过的表情：“顾墨，我害怕，你过来抱抱我……”
“我爱你，爱到可以为你去死，，但是，你得先回答我一些问题。”顾墨说：“否则我不甘心……”
顾墨的这个反应出乎林零意料之外，他想过顾墨会把他当做“林凌”质问小可爱在哪里，也想过他没有被骗到，问他为什么想害他，甚至想过顾墨直接冲过来抱住他，而他把匕首刺到顾墨身上。
当生命收到危险的时候，没人会不反击，林零想试图钻任务的漏洞，在顾墨反击的时候，自己往致命的位置撞。
但是他独独没有想过顾墨会那么平静，说要问他问题，他还没想好该做什么反应，顾墨就说：“你是一个很容易心软的人，那么当初，为什么要‘欺负’我呢？”
“你是一个得过且过的人，随遇而安，那么又为什么要逃跑呢？”
“你从来不愿意伤害别人，哪怕我对你做了那些事，也还是没有真正厌恶我，那么为什么，要把我骗来这里？”
“这两天，我仔细翻看了监控记录，你是在跟谁说话？”
前面的问题林零虽然觉得奇怪，但是并没有放到心上，听到最后一句才慌乱起来，脱口而出：“你瞎想什么？才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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