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千澈带着柳雅往回走，进了一间屋子。
这间屋子里死了一男一女，男的四十左右岁年纪。女的不仅仅是年轻，应该说是年幼，只有十五、六岁的年纪。
刚开始检查的时候柳雅还没注意，现在回头来看，才发现那女的如此年轻。
再看看那男的，即使死了都是一脸猥琐相。
柳雅就在心里暗自发狠，恨这李向文是个衣冠禽兽，竟然老牛啃嫩草，对年轻到能做他女儿的少女下手。
沧千澈有意避嫌，就闪开身子站到了一旁，脸看着窗外。
之前带路的那个人则是举起了油灯，给柳雅照亮。
检查发现这少女一样是死于中毒。毒粉是经过特别调配的，又轻又细，随着呼吸进入口鼻、肺部，然后毒发而死。
柳雅还发现，这种毒粉中的主要成分和古尚卿中的毒一样。
只不过古尚卿身上沾到的是调配稀释之后的毒液，所以他的状况得到了压制。
看来，这种毒能够使人心率衰竭而死，可以说是死在了睡梦之中，并没有什么痛苦。
柳雅一边把检查后的情况说给沧千澈听，一边给那个可怜的少女整理衣服。
因为这少女死了有一段时间了，所以尸体开始变硬，穿衣服不那么容易。
柳雅就让掌灯的那个人帮忙，把那个少女扶起来，柳雅从后面给她把衣服套上。
可是当柳雅转到那少女背后的时候，不由得愣了一下，惊讶道：“这个纹身好奇怪。”
那少女的背部有一大片红色的纹身，几乎遮盖了她左半边的后背。纹身是赤红色的，有些地方模糊不清，但还是可以看出是一种类似于图腾的花纹。
按理说，古代纹身的多半都是男人，女子纹身的极为少见。除非是江湖女子或是什么秘密的组织。
就算是秘密组织，那也多半是要纹在不显眼的地方，而且不会很大，只是做一个标记而不是为了好看。
可虽然不会有人随意脱下少女的衣服看她的后背，但是这么大的一片纹身显然不太合适。
而且这赤红的颜色好像是一种特殊的材料纹刺上去的，就显得这个纹身更加奇怪了。
沧千澈听到柳雅说纹身，也好奇的转过头来看了一眼。一看之下他也惊讶道：“这是好像鱼族的纹身。”
“什么是鱼族？”柳雅没听说过还有这样的一个民族。
不过想想这是个架空的时代，肯定和大中华的五十六个民族不一样。
沧千澈解释道：“鱼族是海上的一个民族。据说是用一种特殊的鱼血调和成了颜料，把图腾纹刺在初生婴儿的身上。这样孩子才会得到海神的庇佑，长大之后可以在海上讨生活了。”
柳雅又问道：“那鱼族的纹身是男、女都有吗？”
“是。”沧千澈肯定的道：“只要是在族里出生的孩子都会纹刺上这种纹身。不过根据不同的身份、地位，所纹刺的花纹图案也各有不同。像是这样大面积的纹身，应该是族长一脉的人。甚至可能是鱼族的公主。”
柳雅又看看那死去的少女，顿时觉得可惜又奇怪。如果她真的是鱼族的公主，为什么会跑到这里来，还要陪着这样的一个老男人？
沧千澈也顾不上避嫌，为了证实这纹身的真实性，又凑过来仔细的看了一遍，然后道：“确实应该是鱼族族长一脉的人。雅儿你看，这波浪里有十二条鱼尾，十二在鱼族等于是大圆满的足数，只有族长那一脉的直系才能用这样的纹身。”
经沧千澈一说明，柳雅也认真的数了数，发现确实有形状不同、大小不一、姿势各异的十二条鱼尾巴在波浪里。鱼鳞和着水波，形成了一块奇异而美艳的花纹。
沧千澈又道：“因为这花纹是用鱼血纹刺上去的，鱼是冷血的，所以在人生前还有体温的时候纹身显现。体温越高、花纹颜色越艳丽。随着人死后体温消失，纹身的花纹也慢慢的消失了。”
柳雅恍然道：“这少女死去的时间不长，加上她是死在被窝里的，后背紧贴着褥子，使得她的体温得以更长的保存，所以这纹身还没有完全消失。”
难怪柳雅乍一看觉得这纹身不怎么清晰，有些地方甚至是消失了。原来是因为体温的缘故。
现在问题更大条了。这个靖州的府尹李向文死的不明不白，全家被灭门，或者说是被灭口了。
可是他身边死的还是个异族的少女。这少女和所有人的死有没有关系？她和凶手是不是有某种联系？
柳雅皱着眉头想了半天，却仍旧没有答案。
不过她现在知道一件事可能是没有希望了，就是解药应该不会在这里。
如果李向文有解药的话，他也不会因为这种毒而死。
如此看来，李向文如何拥有这种毒是个谜，但给他毒药的人应该就是凶手。
可是，古尚卿又该怎么办？现在靠着圣蛊王的毒性压制了这种毒的发作，可是古尚卿如果一直睡下去，岂不是太危险了？
柳雅就道：“澈，这里不会有解药了。我们还是要想办法救我哥。”
沧千澈当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就道：“我立即调人来专门查办这桩案子，一旦有所发现就立即回报给我。然后我们就带大哥回京，找神医给他医治你看行不行？”
柳雅点点头道：“也只能先去找师父了，这种毒我确实拿不准。”
也幸好竹心叟还留在福村，教导林秀清这个嫡传弟子。否则，如果师父又去各方云游的话，柳雅真不知道要怎么救古尚卿了。
沧千澈立即就安排人来接手这件事。而且还特别交代，让几个有经验的仵作立即给所有人验尸。看看还有没有鱼族的人。
皇上沧千渊因为好奇，也进来看了看尸体。然后他不由得感慨道：“我这次微服出巡还是很有收获的，貌似走到哪里都会有案子。如今已经接连死了两个府尹了。”
这话倒是没错，北通州死了个陈子远、靖州又死了个李向文，而且两人私交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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