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怎么被发现的？”穆子璇捂着口鼻，推开了一扇房门，电筒光芒所及处，一只人手赫然出现在脚前，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附近，两只老鼠认真地啃噬着血肉。
“这附近住着一个以拾荒为生的老太太，”刑警用脚赶开老鼠，“她说这下面的门从来没被人打开过，里面还散发着那种味道，于是就好奇下来看了看……她当时吓得要命，跑出来慌慌张张的告诉了附近便利店的人，这才报警。”
“好吧……”穆子璇点了点头，蹲下来，接着电筒的光芒仔细检查那只残臂，“先确认死者的身份吧，待会儿其他人该来了，你不用陪着我们，先出去吧。”
陪同刑警点了点头，飞快地向敞开的门口跑去，显然这人间地狱他早已经不想多呆了。
“逸风，你看这手臂，还有一道伤口。”支退了那名刑警，穆子璇说，“这里……”
手臂被切断的部分稍稍向上一两公分处，有着另一道不大不小的伤口，伤口很深，却不及致命。
“不会是在搏斗中撞上的或是分尸时因为不够专业不小心砍伤的么？”秦逸风问。
“不，以我的刑侦经验判断，制造这道小伤口的手法要比砍下手臂的手法专业得多，伤口剜得深但只伤皮肉，受伤者不至死亡……”穆子璇忽然停住，“等等……这手……”
改变了视角，穆子璇紧盯手臂，说，“手臂下端被挖开了……”
“凶手在找东西！”秦逸风接口说，“东西藏在手臂了。”
“很有可能……不过这样想就越来越变态了。”穆子璇站起身来，电筒扫射着四周，毫无意外的，房间里还散落着两具尸体。一具断臂断腿的男子身躯，应是这地面上手臂的主人；还有一具无头女尸，女子的腹部竟被完全剖开，肠脏被掏出散在一边。
“唔……”秦逸风终于忍不住，将头偏向一边，发出两声干咳。
“凶手果然是在找东西。”穆子璇似乎早已对各式各样的凶杀现场司空见惯，虽然也觉得恶心难当，但还是缓步上前，仔细检查了一番，说。
“嗯……”秦逸风咬了咬牙，面部表情极其难看，似乎很快就要呕吐出来，过来半晌，才开口说，“这些伤口，是什么造成的？”
“小伤口应该是用手术刀……”穆子璇说，“大伤口，或者说切口，应该是比较大型的利器……比如……”他将眼光移向门外走廊，“比如利斧！”
“都有小伤口么？”秦逸风问。
“嗯，这两具尸体，男的伤口在手臂上，女的在胸前……就是这里。”穆子璇做了个手势。
秦逸风会意，说：“果然是个变态……不过……咳咳……”又是几声干咳，“不过说不定另有阴谋。”
“难说，”穆子璇说，“别的尸体还没有检查，如果都有伤口的话……那就值得考虑了。”转而又说，“你先出去吧，这种地方你还不适应，我调查完再出来。”
秦逸风只好点了点头。
清新的空气灌入鼻孔，让人不由贪婪地大口汲取；柔和的光亮却还是微微灼痛了敏感的双眼。
几名刑警依然站在门口，看着满脸愁容的秦逸风，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笑容。
“受不了吧，小伙子。”年纪较长的刑警拍着他的肩，说，“这可比电影刺激多了。”
“没什么……”旁边另一位年轻刑警说，“我刚进去的时候都吐了，你算坚强的了。”
秦逸风只想赶紧岔开话题，现在任何一点与地下室内情况有关的言语都会令他倍感不适，仿佛那股呛人的味道依旧在呼吸道内游走，久久不肯散去。
“其他人还没来吗？”
“大概快了吧。怎么，穆警官还没出来？”年长刑警问。
“他还有一些东西要调查。”虽然大楼内空间极其有限，但秦逸风尽量让自己站到阳光能照射的地方，双眼凝视着那一隅天空，让那汪浅蓝给自己清晰明朗的感觉，否则，他觉得自己一定会很快像那地下室一样腐臭发霉。
几分钟后，穆子璇也钻出了那幽暗的“洞穴”，并顺手脱掉了警服，显然，他也受不了那种如影随形四处弥漫的死亡气息，即便已与阳光相遇，却仍然无法瞬间蒸腾。
“不出所料，每具尸体上都有伤口，而且伤口部分或附近都不同程度的被切断或剖开。”穆子璇低声对站立等待的秦逸风说，“现场需要做进一步的勘察，肯定能发现很多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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