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所的一个房间里, 杨思觅在药物的作用下进入了沉睡，等在一旁的医护人员立刻忙碌起来，飞快地往他身上连接各种仪器。
程锦怔怔地站在玻璃墙后看了一会，道：“我出去一会儿。”
贾如吃了一惊：“他醒了发现你不在怎么办？”
程锦朝她笑笑：“没事, 我很快回来。”
他走出房间，站在走廊上发呆，一个工作人员走过来对他道：“你好, 请前往3011B室，有人在那里等你。”
“谢谢。”程锦走向电梯。
找程锦的是谢铭, 高明洲和海同一也在, 程锦一一和他们打招呼。
海同一对程锦笑道：“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我们在抗失忆药物方面取得了很大进展, 有几个风鸣镇人的失忆状况已经得到了有效控制，我相信再过不久便能做出安全有效的解毒药剂。”
“多谢。”程锦听到这个好消息没有露出一丝笑容，只是问，“杨思觅那边呢？”
他的反应让海同一有点尴尬：“他那边的进展也很明显……”
程锦明白了，这只是安慰之词，他弯起嘴角：“我们的事连累你们辛苦了这么久，谢谢。”
“不, 是我们应该做的。”
谢铭笑道：“这是怎么了？突然就客气起来了？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难道你们每次见面就要这样来上一次？”
程锦看向她：“也是, 一个月其实也不算很短。”
“什么一个月？”谢铭反应极快, “思觅？思觅怎么了？”
程锦明白了, 谢铭不知道杨思觅的状况。也是, 她如果知道哪里还能这么镇定，看来被隐瞒了的不止自己一个。
谢铭快步走出房间，也不知道是找谁算账去了还是做什么去了。
一直沉默地坐在一旁的高明洲开口了：“程锦，我希望你让杨思觅住到研究所来。”他对程锦和杨思觅没什么好感，但也不至于盼着他们早死。“戚教授和我提过几次，海教授，你的意见呢？”
海同一道：“也好，这样方便。”
方便急救吗？程锦道：“我问下他。”
高明洲皱眉：“这种时候你还问他？他那种人不在乎别人的命也不在乎自己的命……”
程锦打断他：“我会去问他。”
高明洲很执拗：“我一直觉得耗费大量人力物力研究你们这莫名其妙的解药根本不划算，但既然已经浪费了……你们应该懂得珍惜！”
程锦看向海同一：“海教授，方便让我单独和他聊聊吗？”
海同一道：“好，你们年轻人好好聊聊。”
以他的年纪叫高明洲一声年轻人倒也行，他走出房外，细心地替他们关上了门。
程锦对高明洲道：“有些事情，还是说清楚比较好。首先，我和杨思觅没有不珍惜你们的劳动，不管是检查、研究还是实验，我们都完全配合你们，住不住在这里不影响什么。
“至于你说我们浪费资源，恕我不能苟同。高副局长，你在安全部工作多少年了？我想你很清楚研究解药并不是为我们，更是为了更大的利益，与之相比，我们不算什么。说明白点，我们只是一对小白鼠而已，别把不应该我们承担的责任推到我们身上。
“可以说，从戚文清教授在生化药品研究上取得一定成果的那天起，就注定了你们会参与到相关研究中去，只是早晚的问题，和你们‘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行为相比，我和杨思觅只是不小心误入‘歧途’。”
高明洲沉默。
程锦道：“我先走一步，出来这么久，他恐怕快醒了……”
高明洲知道程锦说的是杨思觅，他看着程锦开门离开，一只脚已经迈出了门，他叫了声：“程锦——”
程锦回头。
“你尽量劝他在研究所住下来吧。”
“我会和他商量。”
杨思觅醒了，他茫然地看向周围，长睡毛轻轻颤动，整个人看起来既脆弱又美好，但不等你多花痴几秒，你便听到“咔嚓”一声，椅子扶手断了，低头一看，杨思觅锋利的指甲正闪着寒光。
大家缩着脖子，像一窝鹌鹑。只有贾如小声道：“你要不要去休息室？”
杨思觅没回应。
“醒了？”程锦出现在门口，众人松了口气，程锦朝他们笑笑，走到杨思觅身旁，“思觅，你愿不愿意在研究所住几天？”
杨思觅看着程锦不说话。
程锦继续道：“有人这么对我建议的。”
杨思觅继续看着程锦。
程锦笑道：“不猜一下是谁建议的？”
杨思觅被程锦的语气误导了，他先是疑惑，接着眼神一闪：“陆昂提前调到科技局了？”
陆昂自己过得不好，肯定也见不得别人好。
程锦没有否认，只是把杨思觅拉起来：“那要不要在这里住？”
杨思觅道：“不要，我们现在就回家去。”
“先把剪指甲。”
杨思觅反对：“回家再剪。”
但程锦道：“还需要你开车呢，不能弄坏方向盘啊。”
指甲剪了，但杨思觅没有开成车，因为谢铭说要送他们回家。
看着谢铭坐上了驾驶座，程锦脸色微僵，谢铭开玩笑：“不用受宠若惊。”
杨思觅道：“你一个月开几次车？”
“好久没开了。”
杨思觅道：“一个从不自己开车的人坚持要开车送我们回家。程锦被你吓到了。”
程锦笑着搂住杨思觅：“胡说，坐你开的车坐了这么久，要吓到我没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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