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阿图瓦伯爵并不因此而轻视萨拉丁,但是他却更想知道那个贡布雷所创造的奇迹究竟多少是真实的,而又有多少是如那些遥远的传说般不可相信的。
“大人,您是在侮辱我,”丕平被阿图瓦伯爵的话激怒了,尽管他不敢表现出愤怒但是他眼中的神态却已经展露无疑“救赎骑士团是遵循上帝意志的守护者,不论是骑士还是士兵都遵循自己的诺言,就如同博特纳姆的汉弗雷伯爵可以为了对萨拉丁的诺言返回去当俘虏一样,我也珍惜我身上的黑十字!”
“博特纳姆的汉弗雷,”自从阿图瓦伯爵开口后就一直沉默的阿赛琳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一丝微笑,她似乎想起什么的微微向东方望了一眼,然后随口问着“我也听说了有关他的那些传言,看来那个那个娇生惯养的汉弗雷现在是有出息了。”阿赛琳随口说着“看来你的确是有很重要的事呀,你的那位子爵现在是不是正和那位玛蒂娜公主在一起?”
“是的伯爵小姐,”丕平紧张的回答,同时他焦急的望着远处的安条克城,他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这位看起来颇为骄纵的贵族小姐放自己走,这让他不禁升起一阵想要直接冲过去的冲动“我是去安条克城向波希蒙德殿下求援的,子爵大人和殿下现在正被围困在边界上的凯撒利尔堡垒里,大人他们现在很危险,那里现在到处都是克尼亚人!”
“什么?”阿赛琳原本若无其事的脸上已经变了颜色,她略显愕然的看着焦急的丕平,到了这时她才发现这个骑兵身上那因为奔波沾染上的尘土中夹带着的丝丝血渍,她的脸色开始变得苍白起来,随着用力调转马头,战马在她的用力带动中发出一声嘶叫“跟着我,你这个样子是无法尽快到达安条克的!”
阿赛琳从身边的马囊中顺手抽出长剑,随着剑刃在马股上轻轻一划,战马立刻发出一声痛嘶,在瞬间扬起的尘埃中,阿赛琳的身影如大海中跃起的箭鱼般向前猛冲而去!
“大人!”矮个子随从奥托立刻放开了抓住骑兵缰绳的手掌,因为他看到自己的主人居然立刻跟随在那个女人后面向着安条克城的方向冲去,这让奥托不禁大吃一惊。他难以想象如果自己的主人进入安条克城后暴露了身份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一想到在这遥远的东方那错综复杂的敌我关系,还有就在不远处可能随时都会出现的异教徒的军队,奥托立刻惊慌的大喊着冲向路边的战马。
而这时丕平似乎明白过来什么,他学着阿赛琳的样子抽出长剑狠狠的用剑脊在马股上用力一抽,随着一条血痕出现,战马立刻痛苦嘶叫着向前奔去。
“这些人都发疯了!”
整条道路上霎时一片混乱,从外港通向安条克城的拥挤人群开始骚乱起来,他们喊叫着躲避着,可是即使如此也无法完全躲开狂奔的战马。
阿赛琳的战马在人们的惊慌喊叫中向前不住狂奔,看着惊慌失措的人群,她的心里却没有丝毫的怜悯,这时的一切似乎完全和她无关,她只是不住的用剑身抽打着战马,随着身后的阿图瓦伯爵逐渐追进,他看到了这个年轻女人脸上那种他从没见到过的一丝惊慌。
“那个贡布雷……”阿图瓦伯爵心里隐然晃过这个名字,他微微回头望向那个证追上来的骑兵,眼中在闪过一阵犹豫之后,立刻转过头随在阿赛琳的身后向安条克城奔去。
………………
古老而富有传奇色彩的安条克城,是一座位于地中海东岸的悠久城市,不论是千年前,建立这座城市的塞留古一世国王那曾经跟随亚历山大大帝征服世界的经历,还是百多年前在第一次十字军东征时闹出的那场关于圣枪的闹剧,都让这座城市披上了一层充满神秘色彩的外衣。
而在这座拥有将近三百座塔楼,戒备森严的坚固城市里,安条克王宫就坐落在奥伦梯河畔的一座拉瓦里小山上。
从很久以前,拉瓦里山上的王宫做为老安条克城的内城始终担负着重要的责任,而且在几百年前罗马人成为这座城市的主人之后,拉瓦里山上原本并不坚固的内城立刻被修建得无比坚固起来。甚至到了很多年之后,当萨拉森人抵挡着十字军的进攻时,即使安条克城门因为被内奸出卖而被攻破,但是拉瓦里山上的内城依然顽固的坚持了将近半个月才最终沦陷。
那种誓死抵抗的结果,就是还躲避在内城里的将近两千多名萨拉森男女被尽数屠杀殆尽。
那种惨烈的场面,让曾经参与过那次屠杀的一位旅居耶路撒冷的僧侣,很多年后都不忍细数。
“我们踏着他们的尸体前进,那种可怕的情景只有在梦魇般的地狱里才能见到,不过我们很高兴,毕竟我们用自己的剑让这些异教徒得到了救赎,他们再也不必为信奉魔鬼而受到折磨,我们已经帮助他们去了他们应该去的地方,地狱。”
安条克公爵波希蒙德三世坐在探出在自己舒适的花园式王宫的露台上,在午后温暖的阳光照射下,这位早年就已经开始发胖,而到了最近几年往往会因为心脏疼痛而陷入昏厥的公爵正随手翻着手里一本已见老旧的书籍,读着上面那些关于他的那些先辈们的事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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