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然扭头看着老人，身穿浆白色布衣，脚下是布鞋，身形佝偻，被人搀扶，尚且浑身抖动，真到了风烛残年的岁数。
魏自然表情惊愕，小声念叨：“他怎么来了。”
“他是谁？”
“他是中医泰斗霍启人，而是前任会长，他已经有很多年没有露面了。”
卓不凡见霍启人走下来，赶紧上前搀扶。
“霍爷爷，您慢点。”
霍启人地位的确很高，他一路走下来，所有医生纷纷站起来打招呼。
“见过霍老。”
“霍老，您慢点。”
短短十几阶台阶，霍启人走了快十分钟。
他被扶着坐下来，又喘了半天气。
“呼，人老了，不中用了，走几步就喘的厉害……”
魏自然靠上去，“霍老，您老怎么来了？”
“这么大的事，我能不来吗？小魏啊，你今年多大了？”
魏自然有些发愣，赶紧回道：“六十二了。”
“也到了该退休的年纪了……”
徐然和魏自然心头同时一惊，霍启人这屁股也太歪了吧。
“霍老，您这是什么意思？”
霍启人呵呵一笑，朝徐然看过来，话锋一转，“小伙子，你很不错啊，我当年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不如你……”
这是很高的评价，徐然却没有半点高兴。
“霍老过誉了，我还要继续努力。”
“年轻人不骄不躁，难得啊，不过，既然是较技，总要分出个高低……”
卓不凡立刻说道：“霍爷爷，我们二人争执不下，正好缺一个仲裁，霍爷爷德高望重，又是中医泰斗，由你来仲裁，再合适不过……”
霍启人摇头，“我可不行？我已经很久没有替人看病了。”
“霍爷爷，您就别推脱了，试问，在场还有谁比您资历高，你要是不做这个仲裁，这件事，就没完没了。”
“是啊，霍老，就劳驾您掌掌眼吧。”
“我看谁敢不服霍老当这个仲裁。”
魏家那边，没人站起来，霍启人的名头大的吓人，连魏自然在他面前，都得用尊称，其他人就更不行了。
霍启人见没人反对，笑呵呵道：“既然如此，我老头子就豁出这张老脸，当一回仲裁。”
“霍爷爷，我扶您过去。”
霍启人来到男人面前，“你别紧张，我问你什么，你照实回答就行。”
男人不紧张才怪，“您……您问。”
霍启人问了几句，男人都照实回答。
“最后一个问题，你到底有没有头疼。”
“没有，真没有。”这次，男人回答的很干脆。
“好，我有答案了。”
霍启人转头看着魏自然，“小魏啊，我以我从医五十五年的资历担保，卓家小子的诊治没有问题。”
一句话，激起千层浪。
终于，一锤定音了。
卓不凡压制不住内心的喜悦，狠狠挥舞着拳头。
卓家众人弹冠相庆，大呼小叫。
“赢了，我们赢了。”
“卓少爷众望所归，这个结果，彰显大会的公平公正……”
“赶紧交接吧，我们还等卓会长讲话呢。”
魏自然身形有些晃动，徐然赶紧上前撑住他，语气满含歉意。
“魏老，我让你失望了。”
魏自然心知肚明，根本怪不得徐然。
“徐然，我还没老糊涂，跟你无关，咱们，根本是落入人家的设计中。”
徐然叹口气，一个小小的协会会长，也值得如此设计，中医不亡，那才怪了。
卓家为了万无一失，甚至不惜请来霍启人。
霍启人是真的久不诊病，失了水准？还是故意帮卓家？
徐然移动目光，看着霍启人，正好撞上霍启人的目光，四目相对，霍启人的眼神有些躲闪。
徐然心中有了答案。
现场喧闹异常，大家纷纷向卓不凡道贺。
卓不凡一一回礼，而后洋洋得意走过来，站在徐然面前，附耳低语说道：“徐然，你挺让我意外的。”
“我以为你是个废物，只能吃软饭，没想到，你还有点本事。”
“不过，你怎么能给我比，卓家是中医世家，我从小就在药香中长大，这叫底蕴，你别以为看了几本医书，就觉得自己是神医，这次的教训，你记住了。”
“真可惜，清心不在，她也该认清你的嘴脸了。”
徐然真想打扁眼前这张令人厌恶的嘴脸。
卓不凡见他不说话，冷哼一声，转身走到魏自然面前。
“魏老，要不，这次大会，还是由你主持吧，毕竟，这些年，你为了协会，也算尽职尽责，虽然没有多少功劳，苦劳我们还是看得见的。”
魏自然强忍怒气，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被一个小辈如此羞辱.
“不用了，这个位子，没那么好坐，我希望你能多用点心，别把老一辈付出的心血，给荒废了。”
卓不凡脸色一变，语气冷下来，“魏老，这就不用你操心了，本会长定然呕心沥血，把龙海中医协会，办的有声有色，为大家多谋点福利。”
最后一句，赢得满堂喝彩。
“卓会长说得好，这才是一个会长该做的，整天搞那么多学术讨论有什么用，来点实惠的。”
“这下好了，我相信卓会长肯定能带来不一样的新气象，下次开会，至少也是五星级酒店。”
在一片马屁中，魏自然和徐然并肩离开。
刚走到门口，门打开了。
魏飞雪拉着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年冲进来。
“爷爷，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薛清心瞪大眼睛，看着台上卓不凡得意的嘴脸，心头巨震。
“徐然，你该不会……这么快就输了吧。”
徐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其实没输。
魏飞雪俏脸带煞，“徐然，你怎么这么没用，真本事比不过，连拖时间也不会吗？我一路闯红灯，还是没赶上，你真是个废物。”
魏自然吼道：“飞雪，你胡说什么，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赶紧向徐然道歉。”
“我凭什么道歉，要不是他，会长的位子能丢吗？”
“他没本事就老老实实坐着，干嘛出头。”
“废物就是废物，就会害人。”
啪，一声脆响，徐然瞪大眼睛，看着魏自然。
魏自然竟然给了魏飞雪一巴掌。
魏飞雪显然没想到爷爷会这么做，她捂着脸，眼神委屈，“爷爷，你从来没打过我，为了这个废物……”
薛清心心里很不是滋味，暗自埋怨徐然。
要不是他，事情也不会闹到无法收场。
就在这个时间，会议厅里面忽然响起扑通一声……
“霍老晕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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