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夜，李家人没人敢喊困。
客厅中，李堂双眼熬得通红，一言不发，坐在正中。
徐然则站在角落里，面无表情，冷漠地看着这些人。
蔡华和李倩倩跪在地上，李倩倩倒没什么，只是蔡华神神叨叨，嘴里一直碎碎念。
李堂怒视蔡华，这个惹事生非的女人，终究还是给李家带来了大祸。
现在，他已经不想去追究到底是不是蔡华教唆李倩倩犯罪。
无论如何，蔡华身上的罪孽，都洗不掉。
事实上，李堂更希望是蔡华教唆，因为这样可以保住李家的小辈，免得被人说李家人从根上都冒坏水。
至于蔡华，反正人缘也不咋地，实在不行，就把她赶出李家，一了百了，也算是给徐然一个交代。
打定主意，李庄用拐杖指着蔡华，“蔡华，你还有什么说的，自从你嫁到我们李家，一点德行也没有，与邻里不和，与丈夫不和，现在，更是把女儿教成这般小肚鸡肠，我李家不能容你。”
蔡华失魂落魄跪在地上，她仿佛被抽去灵魂的傀儡。
李倩倩在一旁，咬着牙关，捏着衣角的指关节已经发白。
她既心慌，又担心蔡华矢口否认，她现在顾不得太多，只想把这件事情糊弄过去，不让徐然报警。
李堂见蔡华沉默不语，狠狠地一砸拐杖，“你哑巴了，不说话怎么能行。”
李魁在一旁，心疼不已，两人在一起生活这么多年，要说一点感情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他也不相信，蔡华能干出这种事情来，她不过是个家庭妇女，撒泼吵嘴在行，真要绑架，也没胆子，再说了，她从小就溺爱李倩倩，怎么会把女儿往火坑推。
李魁有心想为蔡华辩解，可一边是老婆，一边是女儿，为一个辩解，就是推另一个去死。
他百般为难，恨不得自己替两人顶罪。
蔡华终于有了动静，她抬起头，脸色涌出一丝悲戚，“爸，李家老少，我承认，是我的逼着孩子这么做。”
“什么？真的是她干的。”
“也合理，她这个人小肚鸡肠，为人又刻薄，绝对能干出这种事。”
以前跟蔡华有过节的妯娌姑嫂，这时候，纷纷落井下石。
“总算是承认了，不承认也不好使，哪有她这么当妈的，这不是让孩子犯错误吗？”
“这下算是真相大白了，下面就看老爷子怎么处置了。”
李魁瞪大眼睛，他不敢相信，可又不能不信。
“真的是你教唆的？蔡华，你太过分了！”
李魁气急，上前扯住蔡华的衣领，一巴掌扇过去。
啪！
啪！啪！
李魁带着火气，连连挥着巴掌，一巴掌接着一巴掌，周围看热闹的人，有心想劝，没人敢上前。
蔡华没有往日的泼辣劲，任凭巴掌加身，也不躲闪，只是一直盯着李魁。
血混着眼泪，肆意滴落在地砖上。
连打了十几巴掌，李堂出言阻止，“行了，打两下出出气就行了，你打死她，还得坐牢。”
说这话的时候，李堂故意朝徐然这边扫了一眼。
徐然还是那副冷漠的样子，李堂没有做出最后的处置之前，徐然绝对不会开口。
李堂没有从徐然脸色看到半点笑容，有些悻悻。
他转头看着众人，沉声道：“李家的男女老少，都静一静，蔡华作为我们老李家的大儿媳妇，自从进了门，不守妇道，不尊三从四德，今天，更是犯下大错，上对不起天地，下对不起老李家的祖宗，从现在起，老李家要把她扫地出门，李魁，你听见了吗？”
李魁坐在一旁，盯着蔡华。
他心不忍，但也有些厌烦了。
这些年，他一直在忍，无非是怕村里人见笑，可忍来忍去，他发现蔡华属于狗改不了吃屎，他也累了。
再加上这次，蔡华铸成大错，被家族不容，他也无话好说。
“爸，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好儿子，你放心，爸就算豁出去这张老脸，也会给你找个更好的。”
蔡华自始至终，没有开口，只是绝望的瘫坐在地上，像个空壳。
事情处理完，李堂才敢对徐然开口。
“徐然，你应该满意了吧。”
徐然忽然笑了，缓缓从角落里走出来。
“你觉得，我应该满意吗？”
李堂一愣，“罪魁祸首，我已经赶走了，你不会真的要我把她送进监狱，清心只是受到了惊吓，你不至于这么决绝吧。”
其他人也纷纷开口相劝，听他们的口气，倒好像是徐然死咬着不放，不近乎人情。
徐然响起某位相声大师的话，不知道任何情况的人劝你大度，你一定要离他远点，因为雷劈的时候，会连累你。
徐然冷笑道：“你是不是老糊涂了。”
李堂面色一变，“徐然，你这是什么口气！”
徐然走出来，“你们要搞清楚，就她们犯下的罪，足够判刑的，现在只是把她赶出李家，就行了？如果我的人晚一步，后果会是什么？到时候，你们还这么和稀泥？”
李堂有些恼了，“那你还想怎么样？”
“难道你们就没发现，你的宝贝孙女，好像没受到惩罚。”
李倩倩大惊，徐然竟然还想咬着她。
“我已经说的很清楚，我是被我妈教唆的，我也不想那么做。”
“哦，这么说，被教唆杀人的人，就没罪了？你是三岁小孩子嘛？”
“你……”
李魁哀求道：“徐然，你也不想看到我家破人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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