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吉泽真的没话说。
他握着方子的手，哆嗦的厉害。
“吉老师，你先公布完答案，再抖也不迟。”
“是啊，这次要是还不公布答案，那就太说不过去。”
伍世明也想知道徐然到底是不是真的这么神，他不仅猜对了方子，还完整的写下来，如果答对了，那自己可就捡到宝了。
“吉老师，公布吧。”
吉泽不敢无视伍世明，只好点下鼠标。
上百双眼睛，盯着大屏幕，从头看到尾。
“肉桂1.5克，公丁香1.5克，广木香1.5克……我的天啊，连顺序都是一模一样，徐老师简直逆天。”
“我现在看到一半，一模一样，简直无敌。”
“不对，是不是我数错了，一，二，三……你们都数数，这房子上，是六十一种药材，徐老师的方子，多了一种。”
“我数了两遍，真的多一种，这会不会有问题啊。”
吉泽认真核对之后，哈哈大笑，“徐然，你的温脐散比我的多了一味药，你答错了，上一个案例，你一定是从哪里听说的吧，这根本不是你的真本事。”
吉泽一改之前的垂头丧气，真小人无疑。
这些学生虽然对他有些不齿，但如果徐老师真的答错，还不允许人家嚣张吗？
徐然微微一笑，“你凭什么说我答错了，又有什么办法能证明，你的答案，就是对的？”
吉泽微微眯眼，“怎么，想耍赖？伍院长也在呢，咱们让他评评理。”
“刚才是谁大言不惭，说是学术交流，怎么，现在不认账了？”
徐然冷声道：“你觉得有这个必要吗？”
“你这道题的核心，就是温脐散，至于那些症状，都是你临时凑上去的，而且，凑得很不高明。”
“所以，我写方子的时候，也把这个方子在各个阶段，要如何使用，效果如何，都写下来。”
“按照我这套治疗方案，方子就是需要六十二种药，除非，你也把你的治疗各阶段写出来，这才公平。”
吉泽咬着牙，他哪里写得出来。
徐然说的没错，他的目的就是考验对方知不知道温脐散，可是，他好不容易才抓到徐然的痛脚，绝不能让他有翻身的机会。
“就算答案不唯一，方子所需要的药材，也不能随意添加删减，更何况，你还多了一味，是要出大问题的，你别忘了，患者是一个还不到一岁的孩子，你敢说他一定能承受多出这一味的药性？”
吉泽一番话，让全场安静下来。
难道，徐然真的搞错了？
“多一味药，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吧，说不定疗效更好呢？”
“胡扯，那是药，不是奶粉，能随便给孩子吃吗？看似多一味药，天知道这味药的加入，会不会把救命的药，变成毒药。”
“照你这么说，我还说多了一味药，能激发其他药材的药性呢，孩子小，排毒能力弱，就应该药到病除，能少吃一味，就少吃！”
吉泽和徐然没说什么，倒是这些学生分成两派，你来我往，课堂的气氛一下子达到了高潮。
吉泽面露得意，他倒是希望吵起来，这样，就算自己不能赢，也决不会输。
徐然看着他脸上的冷笑，心中也笑起来，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徐然轻声咳嗽两声，全场立刻安静下来。
学生们瞪大眼睛，等着听他的高见。
“吉老师，你刚才的话，可有点诛心之论，你应该没有下过医院或者医馆吧，完全是学术派的调调，你凑的这道题，简直狗屁不通，为了能凑足温脐散，你费了不少心思，写了这么多病，不顾病理，强行累加，本来已经不合理了，而最后还弄出一个婴儿病患，我也是无语了，你是想告诉我，婴儿很脆弱，要谨慎？”
“你揪着是药三分毒，质疑我多出一味药，是大错特错，那我问你，最好的办法，是不是什么都不做，等着孩子自愈？婴儿得这么多病，能等到自愈那天吗？”
“你如果说我的方子有问题，那我换一个方子，就写婴儿体弱，无法用药，自求多福，行不行？”
吉泽被问蒙了，听上去，好有道理。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你多了一味药，而且，这份药的药量很大，这肯定要出问题。”
“我不觉得，吉老师，你犯了一个常识性的错误。”
“你怎能像普通人一样，也抱着是药三分毒的成见，天真的以为药量大，就会出问题，我告诉你，医生应该从病情出发，同样的病，不管是成人还是孩子，以病情严重程度为主，只要能治病，就应该毫不犹豫下方子。”
“除此之外，任何解释，都是不自信的表现，回到这道题，我不管病人是呱呱落地的孩子，还是垂垂老矣的老人，只要病是一样的，方子就应该如此，而我下的份量，对婴儿也不会造成伤害。”
吉泽正要开口辩解，徐然丝毫不给他机会，“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无非是医者有自己的用药方法，方子绝不可能一样，是吗？但凡有这个疑问的人，都是对自己的专业没有吃透，心里没底，为了不出错，只能减少中药数量和份量，造成的结果，就是中药治疗效果慢，甚至让人觉得中医治不好病。”
徐然有些激动，他转身看着在场的学生，“你们还没有踏入医药岗位，今天，我来告诉你们，是药三分毒这个概念，已经是老黄历，真正的高手，从来不会把这句话，挂在嘴边，更不会以此为借口，替自己的无能开脱，明白吗？”
全场被他的气势镇住，半天，没人出声。
吉泽冷哼，“徐老师，你这么说，未免太绝对了吧，老祖宗传下来的话，能错吗？”
“你这是数典忘祖啊。”
徐然微微一笑，“好，我问你一句，砒霜是毒还是药？”
“这个……”
吉泽直接懵逼，以他浅显的学问也知道，有人的确会用砒霜来治病，以毒攻毒。
如此说来，救人的，当然是药。
徐然冷哼一声，不再理他。
徐然微微一笑，“那谁能来告诉吉老师，我的方子到底是对还是错！”
吉泽面色难堪，徐然竟然让这些学生来羞辱于他。
这不是说，他的水平，连这些学生都不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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