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倒打一耙。
“作为组委会的成员，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我们问心无愧！”
“如果你们有任何不满，可以投诉我们，但现在，你们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继续，要么弃权！”
赵子午暴跳如雷，“我一定会投诉的，你们等着倒霉吧。”
叶清玄在一旁低声说道：“徐然你怎么想的？我们要不要帮赵老助助威啊。”
徐然哂然，“你觉得有用吗？他们根本早就计划好了。”
“可是，这对你太不公平了，他们耍了这么多诡计，无非是想要消磨你的精力，让你在疲惫不堪的状态下，一败涂地。”
叶清玄多为徐然鸣不平，徐然却泰然一笑。
“行了，我都不抱怨，你有什么好抱怨的，现在是谁不要脸，谁占主动，你别看有不少人为我鸣不平，可在场大多数人都觉得没什么，而且，现在端木家是围棋界的名门望族，多少人还指望着跟他学个一招半式，又怎么会为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抱屈。”
叶清玄有些讶然，她看着徐然，想要从他的表情上，分辨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遇到不公平的待遇，任谁都会恼火。
而徐然能清晰的认清楚现在的处境，保持心境不受影响，太难得了。
这可不是嘴上说说那么简单。
果然，徐然刚说完，现场有人开始带节奏。
“有什么好抱怨的，组织这么大的比赛，本来就有方方面面的疏漏，谁能保证能面面俱到！”
“就是，咱们先不说组委会的安排是否合适，大家不都一样吗？谁也没特殊，怎么，就你们问题多。”
“端木少爷不是一样没吃饭没喝水，精神疲惫？”
说这话的人，应该是个瞎子。
端木磊不知从哪里走出来，不仅换了衣服，连脸上的美妆都换了。
就在这时，端木雄风忽然站起来。
“可否，让老朽说两句……”
主持人立刻把话筒递给端木雄风，自己站到一边。
端木雄风走得很慢，给人一种老态龙钟的感觉。
落在众人眼中，一片唏嘘。
“这么久没见，没想到，老先生竟然苍老如斯，毕竟岁月不饶人啊。”
“哎，端木前辈身体已经明显不适，还不是跟我们一样，在这里耗了一天，他何曾抱怨过一句？这足以体现，对围棋是有多喜爱，他现在还需要那些虚名吗？根本不需要，他来，无非是想要推动围棋事业。”
“没错，可笑有些人说什么黑幕，不就是说老先生的吗？简直可恶！”
徐然站在一旁，看着端木雄风表演，没错，他就是在表演。
他能骗得了旁人，却骗不了徐然，徐然一眼就看出他的身体并无病痛。
一个月前，他见过端木雄风，步履轻盈，比之年轻人，也不逞多让。
这才几天过去，就算衰老，也不会如此夸张。
端木磊走上台，扶着端木雄风站稳，还贴心的替他调整好麦克风，这些小动作，引得一片叫好。
“端木家的家风真好，真是爷慈孙孝，让人羡慕啊。”
端木雄风脸上露出歉意，目光扫向全场。
“首先，我要向组委会的各位，真诚道歉。”
说着，他真的九十度鞠躬，吓得那些组委会成员，全都站起来。
“老前辈，你这是要折煞我们啊。”
端木雄风微微摇头，“听我说，你们蒙受不白之冤，就是因为我，因为端木磊是我的孙子，才让不少人觉得你们偏袒我，这也怪我。”
“本来，家里人劝我，别折腾了，一把年纪，腆着脸过来，好像霸着位置，不愿意放手似的。”
“我也不想来，本想避嫌，端木磊走到哪一步，就看他自己的造化。”
他还没说完，下面一片喧闹。
“老先生多虑了，我们这些人，都是过来看您的，您不来，这围棋大赛，还有什么意思？”
“是啊，您是我们围棋界的旗帜，三届冠军，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冠绝古今呐。”
“围棋要想火，就要有人带头，这个人，非端木老先生不可！”
赵子午站在下面，老脸通红。
纵使不愿承认，他这个棋王，但是无论是影响力还是知名度，与端木雄风比起来，根本不够看。
而且，不少人也因为他各种代言，开学校，成绩停滞不前，而屡屡非议。
倒不是说赵子午利欲熏心，只是觉得普罗大众一厢情愿认为围棋是一项风雅运动，不应该太沾染铜臭。
他们哪里知道，这些都不是赵子午的本心。
他是被资本挟持了，身不由己。
端木磊站在爷爷身边，心中暗笑，姜还是老的辣，爷爷几句话，就让赵子午吃了哑巴亏。
这就是名人效应，这一次，他赢了，也会成为名人。
而且，他信心十足。
因为，从他这里，可以清晰看到徐然脸上的疲惫。
无法遮掩的疲惫。
端木雄风张开双手，全场立刻安静下来。
“各位，静一静，各位对我的厚爱，我端木雄风，无以回报，容我再唠叨两句，我端木家乃是围棋世家，我这孙子也算是承我的衣钵，我每每教他下棋之前，都会告诉他，想下棋，先做人，既然受人非议，即便是拿到了冠军，也没什么意思，所以，赵老，如果你坚持认为组委会不公平，我会让端木磊退赛，如何？”
徐然微微眯眼，老狐狸就是老狐狸，这一招以退为进，玩的漂亮。
换做任何人，在这种场合下，都不会再计较。
所以，端木雄风的退，其实，是进。
你不是说有问题吗？好啊，我退赛，冠军是你的。
可，赵子午敢要吗？
他不敢！
他要是腆着脸收下这个冠军，那他注定成为笑柄，遗臭万年。
所以，端木雄风算准了，赵子午只能乖乖的闭嘴。
端木雄风这招叫示敌以弱，然后，转守为攻，看似示弱，其实，却是攻势凌厉。
下面的人，不明所以，还真以为端木雄风受了莫大的委屈，不得不这么做。
他嘴上笑呵呵，心里在滴血。
“刚才有人说过，赛制虽然有问题，但是，对大家来说，是公平的，端木少爷同样酣战一天，两人疲劳程度是一样的。”
“有些人就是拉不出屎，怨地球没有引力，想要冠军就要靠真本事，靠别人让，算什么本事。”
“有本事大家真刀真枪赛一场，我就不信，你能赢端木少爷，你要是赢了，我吃屎。”
“你要是有脸要，就尽管投诉，在我们心里，棋王永远是端木家的，没赢过端木家的棋王，我们不认！”
赵子午双手握拳，脖子上青筋暴起。
当下，他真的想豁出去老命，掐死端木雄风这个老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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